像极了皎皎圆月映在盈盈秋水中。
饶是她见过不少好东西,却也从未见过如此精致之物。
用绿松石、碧玺、珍珠、玛瑙等串成六枝山茶花的样子,再用金丝镶嵌流苏攢成了一个冠子。
没有女子能不喜欢这个冠子,江式微也一样。
“阿娘,这是否太过贵重了?”江式微见这冠子有些不安,便问道。
“不算贵重,你当得的。”东昌公主看着她道。
“你不必担心,这冠子合乎规制,并无僭越的地方。日后你出阁,这也算得是能为你添妆的。”
东昌公主怕江式微担心这冠子逾制便说道。
她一脸宠溺的看着江式微,没有人能知道她有多疼这个女儿,为了江式微,她什么都能做。不管是何等稀世珍宝,她都会找来给江式微。
也只有她的女儿才配得上这样精美的冠子,也只有她的女儿才配得上至尊皇后之位。
“去,戴上它,给阿娘看看。”东昌公主笑着。
江式微被停云带去梳妆台重新理了发髻,戴上了东昌公主送给她的冠子。
停云一边给江式微挽髻,一边赞道:“我们姑娘真好看,和公主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停云姊姊能给我讲讲阿娘当年的模样吗?”
江式微转过了身,满眼期盼地看着她,眼神亮亮的,让人不忍欺骗。
其实她真的很好奇阿娘以前的样子。
停云缓缓道:“长主当年明媚豁达,也和姑娘一样,爱笑,她与宫中诸位妃嫔内人关系均不错,妾初见长主时便想,这世间缘何会有如此爱笑的公主?不似其他公主般骄蛮无礼,也从不曾对我们这些人红过脸。”
“那时妾也不通文墨,还是长主一字一句地教妾的呢,妾至今记得那时长主说:世间女子本就不易,与其卑微地等待别人的怜悯,倒不如有自己的一番本领,也好在这世道搏出自己的天地。”
“长主说,她的毕生心愿,便是有朝一日男子能不蔑视女子,女子不依靠男子而活,也能和他们一样堂堂正正地上学堂、谈古论今、共商国是。”
江式微有些许惊诧,阿娘的见地已经远胜于寻常女子了。
世人轻蔑女子,妄图天下女儿身均目不识丁,而阿娘却反其道而行之,想让天下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可以学书、识字、明礼,男儿会的,女子亦会,甚至--执掌政权。
她有些庆幸,阿娘所想,亦是她所想。
“后来呢?”江式微有些好奇之后的故事。
“后来···”提到后来的事,停云眼中划过一丝伤痛。
她要怎么告诉江式微?
当年的东昌公主是何等的无忧无虑,若非因为那件事,东昌公主何至于变成如今的追名逐利、不近人情?
倘若当时有一人能对齐令月施以援手,她也不至于如此。
任凭现在的东昌公主再如何权势滔天,她也终究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停云不打算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旧事讲给江式微。
“姑娘,公主怕要等急了。”
停云岔开了话头,笑着催江式微。
江式微应了声,出了内室走到东昌公主面前,盈盈施礼,笑唤:“阿娘。”
她想让东昌公主评价一下这冠子。
东昌公主眸中水光潋滟,尽温和之色。
戴了冠子的江式微娇艳明媚,瞧见江式微眼角溢出的笑意,东昌公主想倒不枉她为了这冠子费的一番周折。
“好看,我家小姑娘是最美的了。”
江式微有些娇羞,复而赖在东昌公主的怀中,笑得很甜。
她娇嗔道:“阿娘。”
在长安的日子真好,有阿娘阿耶兄长,她也不算孑然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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