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祥立刻就松开手,在雍正旁边一边拍手一边蹦蹦跳跳的,“哦,阿玛最好了。”
弘曕也不知发生什么,见姐姐笑,他也跟着一起笑,一个坐在长榻上拍手,一个绕着雍正一边跑一边拍手,就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
一旁的郎世宁早已经开始动手绘画,画的是嘉祥用尽全力拽着弘曕上长榻时的情形。
小儿画作,端端正正反而不现实,倒正是这样生动才好。婉襄粗粗看了一眼,便十分喜欢。
又闹了一阵,御膳房便来人将冰糖葫芦送了来。
微黄晶莹的糖丝裹着东北进贡来鲜红饱满的山楂,便是婉襄也忍不住有些犯馋。
嘉祥吃的不亦乐乎,获萤也小心地将山楂从竹签上取下来,用勺子喂着很少吃硬东西的弘曕吃。
没有小孩子不喜欢甜食,两个人的嘴边都吃得满是糖渣。
婉襄觉得弘曕看着嘉祥的眼神更加崇拜了,跟着姐姐就能有好东西吃。
等他们两个好不容易吃够了,婉襄便吩咐人将剩余没被糟蹋过的冰糖葫芦分给其他孩子吃,而后继续和雍正欣赏郎世宁作画。
品画
嘉祥和弘曕继续在朗吟阁中吵闹,婉襄和雍正看着郎世宁一点一点地给方才的草稿上了色。
他显然也更喜欢生动的图画,在为嘉祥和弘曕上色的时候,一直都是微笑着的。
与郎世宁相比,婉襄为了修补瓷器而学的画艺实在是小巫见大巫,班门弄斧而已,欣赏了片刻,恐怕要影响郎世宁作画,婉襄便同雍正一起出来寻找嘉祥他们。
这时的嘉祥和弘曕早就已经和兰牙迭以及永琏在一起,他们兄妹不像嘉祥姐弟一样闹腾,桌上摆满了御膳房的点心,吃得也很斯文。
越加衬托得嘉祥和弘曕像两个小土匪。
今日天然图画之中女眷甚多,宝亲王与和亲王一见了雍正,又正好没有在由画师作画,便过来同他行礼。
成年的儿子面前,雍正总要板着一张脸。
嘉祥无意间抬头望了雍正一眼,便迅速地低下头去,唯恐阿玛与额娘不让她继续吃,抓了一块萨其马在手里。
婉襄将嘉祥的小动作尽收眼中,佯装生气地看了她一眼。嘉祥笑得讨好,掰了一小块萨其马喂到仍然对冰糖葫芦爱不释手的弘曕嘴里。
屋内富察氏正在由画师作画,她穿的是吉服,姿态端庄,神色温柔和婉。
望见婉襄走进来,便站起来同她行了礼,彼此淡淡一笑,得婉襄一句“无碍”,她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为她作画的是一个年轻画师,郎世宁的画法为整座如意馆的画师习得,只是不如郎世宁那样精湛罢了。
画面上的富察氏简直庄严的像是菩萨,眼神之中有悲悯,更甚于寺庙之中莲花座上高坐的观音。
画师总是能捕捉到一些常人用肉眼没法捕捉到的气质,便如婉襄对雍正的依恋,便如富察氏的慈悲。
而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这都不是长久的。
画师开始为富察氏作画的时辰同婉襄是差不多的,此时也到了收尾,再填上周围摆设的时候。
“多谢李大人了。”富察氏从长榻上站起来,同那年轻画师道了谢,便同婉襄一起朝着孩子们所在的亭子之中走。
雍正和两位王爷都不在这里了,她们穿过长廊的脚步很慢,彼此絮絮地说着一些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