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悖忤逆之徒?不知何大人说的,是哪一位?”忽然,自后方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落下,在场群臣当即匍匐跪地“臣等,拜见陛下!”“臣等,拜见陛下!”“怎么,诸位这是,要逼宫?”拓拔武缓缓走来,扫视眼前一众群臣。“臣不敢!”“臣不敢!”群臣皆恐,纷纷叩首于地。其中,数名身着绿袍的言官却不曾叩首,反而跪的笔直。“陛下!臣,要弹劾当朝十二皇子,拓拔启!”一中年言官双手做礼,不卑不亢。“臣附议!”“臣附议!”数名言官紧随其后,纷纷做礼沉喝。“弹劾朕的儿子?”拓拔武似是有些意外,问道“董林啊,朕倒是好奇,你弹劾朕的儿子作甚?”群臣中,方才率先开口的中年言官沉声道“回陛下!皇子启所犯罪行,其桩一十三!其一!身为皇子,不尊礼制,酗酒斗诗,此乃罪一!其二!辱骂儒生,以势压人,此乃罪二!其三!自持功高,蛮横无理,此乃罪三!……其一十三!当众杀人,目无法度,此乃罪一十三!此十三罪,诸罪并处,当施以斩刑!”“斩刑”拓拔武抬头瞥了眼天上飘落的零散雪花,道“朕好像记着,此时还未入秋吧?”“是!眼下正值过年节,距入秋还有大半年!”董林依旧笔直跪着。“那你堵在朕的家门口是要作甚!造反吗!”拓拔武面色一冷,抬腿就是一脚。砰!伴随着一记沉闷声,原本的董林已经躺在了十余米外的石栏边,且生死不知。见群臣依旧跪在原地,拓拔武平静出声“诸位这是,也想造朕的反?”“臣不敢!”“臣不敢!!”群臣纷纷叩首,乃至其余几名言官也相继叩向地面,不敢再言半句。一旁,袁和贤眼皮子一跳,看着已经步入奉天殿的拓拔武,连忙高呼“陛下临朝,百官入殿!”一时间,不论是跪在殿前的一众文官还是陆续赶来,候在帝阶下的群臣纷纷动作起来,仓忙入殿。自古以来,帝王难揣,而这位大月武皇帝陛下究竟何种心思,至少眼下来看,只有一片迷雾。当日晌午,御花园某处石亭下袁和贤快步走来,俯首尊声道“陛下,查清楚了”石桌前,拓拔武微抿一口热茶,淡淡道“说”“是”袁和贤稍微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继而低声道“奴才查到,早在太安湖诗会前,皇后便同那个来皇都游玩的侄女说起过。而那个时候,正赶在皇后那位侄女同启殿下结识之后。诗会当天,二殿下手下的人联系颜家,其女颜南之于酒杯上做了手脚,致启殿下似醉酒般的发狂。同时,当日那个同启殿下斗诗的人,还有人群中带头的数人,皆是二殿下安排。其目的,便是激怒启殿下,当众闯下祸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朕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拓拔武一掌拍在桌面,怒气已然上涌。袁和贤劝慰道“陛下您消消气,事情既已明了,那后面的事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何意?”拓拔武眉头微皱。“陛下心中有火,眼下不曾想到也属正常”袁和贤并不意外,而是继续笑着说道“奴才记着启殿下小时候不是时常跟着九公子往不周山上跑么,这事儿要别人出面,自然难办,可要是那位老爷子出面,这朝中上上下下,怕也没人敢说个不字”闻声,拓拔武脸色这才好了些许“倒是朕糊涂了”言罢,他思衬片刻,随之看向亭外飘雪“听说,长安那边儿的雪景不错?”“陛下劳累,是该歇歇了”袁和贤淡淡笑道。“去把凌云喊上!朕孤身赏雪,未免太过寂寞”“是,奴才这便去”袁和贤躬身做礼,嘴角处始终都挂着些许笑容。次日一早,仪仗队伍自神武门驶出,径直奔赴长安方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朝野上上下下皆不明所以。也许极少数人能从此间之事上咂摸出些滋味来,但绝大多数人却是极为不解。皇帝出游,这本不是件稀罕事,但放在眼下这片时局便耐人寻味了起来。其背后目的究竟意欲何为,或许除了皇帝本人,再无一人知晓。很快,消息便传到了皇宫某处深院阁楼内。肃脸男人快步迈入厅内,抱拳道“殿下!陛下巡游长安,一大早便出城去了”“慌什么”木榻上,拓拔柏抬眸瞥了眼前者,继而微微摆手,示意厅内一众歌姬舞女纷纷退下。眼见外人全都出去后,肃脸男人这才上前说道“殿下,卑职听说昨日在奉天殿前,群臣跪地,请陛下治十二殿下的罪。那言官董林更是罗列出了整整一十三桩罪名,欲要将十二殿下施以斩刑。可陛下却只是轻飘飘问了句眼下可是入了秋,接着便一脚将那董林踹了个半死”闻声,拓拔柏这才坐正了身子,继而凝眉问道“父皇真是这么说的?”“绝对假不了”肃脸男人正色点头。“如此说来,那便有意思了”拓拔柏低声呢喃,不禁陷入了沉吟。足足半晌而过,他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同时嘴角不由弯了起来“老马啊,你说太安湖那事儿,是不是老二在背后捣的鬼?”“呃这个,卑职也不好擅自推断”马四六接话道。“若真是老二捣的鬼,那我这位好哥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拓拔柏笑容渐浓,甚至他已经不再是怀疑,而是愈发肯定那背后之人就是拓拔钧。马四六有些不确定道“要真是二殿下的话,那陛下这次巡游长安的目的便是,想要借此来削弱陇西一党?”“哈哈哈,老马啊老马,你也不呆嘛!”拓拔柏心情舒畅,随手拿起个果子丢向前者。马四六赶忙接住果子“谢,谢殿下”“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得有人主动跳出来,可这为何而跳呢”说到这里,拓拔柏再一次陷入了沉吟。很快,他猛得一拍大腿“监察院!”:()我叫墨书,他们叫我杀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