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要找某样东西的时候,千辛万苦,还不?一定能找到,等你停下脚步不?找了?,它反而会过来寻你。
谢宣蹲下抱住黄豆的狗头狂亲个不?停:“祖宗,你真是我祖宗!”
黄豆用毛茸茸的爪子推拒着他?的脑袋,它不?要亲亲,它要玩球!
谢宣灵机一动,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它比较喜欢这样的球球,如果你有更多这样的球球,它或许会听话一些。”
“没问题,我还有!”红胡子老头操着一口蹩足的汉话,对谢宣承诺道?。
谢宣这才慢悠悠的带着黄豆回?到画室,有主子在身边,黄豆果然安静了?不?少,任其描画。
大?半晌过去了?,红胡子老头终于画完了?,谢宣获得番茄秧苗一棵,十分不?易。
红胡子老头意犹未尽的说道?:“可不?可以将你的狗让给我?多少钱都行。”
谢宣摸了?摸黄豆的狗头道?:“这只狗我打六岁的时候就养了?,同吃同睡十来年,它是这世间第一只愿意跟我玩的小狗儿,与我情同手?足,我不?卖它的。”
红胡子老头讶然,直言:“它精力?旺盛的不?像一只老狗。”
谢宣默然,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比如它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活泼了?,啃骨头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打瞌睡的时候多了?起来,好多时候你不?叫它它也懒怠动弹。
但他?一直都喜欢它,无论它老不?老的,他?都喜欢它,尽管它外表看上去威风凛凛,但在他?眼里它一直是熙州永宁县屯所里第一只奔向他?的可爱小狗,是不?停的缠着他?的裤脚,闹着要跟他?玩的小狗,是他?为?了?要抱上床跟他?一起睡觉,被他?洁癖的父亲一天洗八遍的小狗。
黄豆察觉到主子情绪蓦然有些失落,它乖巧的舔了?舔他?的手?。
谢宣笑了?一下,拍了?拍它的狗头,当然当年在永宁县屯所遇见的不?仅仅有他?的小狗,还有他?的师父。
谢宣的心脏突然触动了?一下,这些年来他?做的各种决定,家里人尽量理?解,尽量支持,他?爹其实还好,虽然不?能苟同,但也能明白?他?的一些想法。
可是他?师父就不?一样了?,这些年来他?的一些决定是有意无意的绕过师父的,他?要做的,是师父怎样都无法理?解的,但师父疼他?的心一直未变,这也造成了?他?最?大?的难过。
关门弟子是要承袭师父衣钵的,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到,还比他?任何一个师兄做的都要差,学问上做不?到,孝心也无从谈起,可谓真真的是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白?白?承了?颜老这么?多情,最?后却无以为?报。
谢宣坐在甲板上发呆,直到黑夜,黄豆就蹲坐在他?身旁,乖乖巧巧的陪他?一起发呆。
等楚怀秀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人一狗的背影融入在漆黑的夜色中?。
她手?中?抱着两坛九酝春,盘腿坐在谢宣身侧,递了?一坛过去。
谢宣随手?接过,拧开盖子仰脖灌了?满满一大?口。
“有心事?啊?”楚怀秀喝了?一口问道?。
“嗯,谢宣死了?,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谢宣随口说道?。
楚怀秀笑了?一声,她拿手?里的酒坛和谢宣碰了?碰道?:“平白?无故的,抢我的词干嘛?当初师父在肃州城外捡到我时,我也是这样说的,你猜师父是怎么?回?的?”
“怎么?回?的?”谢宣从善如流的问道?。
楚怀秀低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故意将声线压得很低,惟妙惟肖的学起闻人驰的口吻来说道?:“以后师父的国就是你的国,师父的家就是你的家,怎么?能说自己是去国弃家之人呢?”
谢宣仰脖咽了?一口酒,闻言笑了?一下道?:“秀秀,你愿意跟我一起筑造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家吗?谁也没有,就只有我们两个。”
“谁也没有?黄豆你也不?要了??宝宝你也不?要了??就我们两个在小家里做什么??”楚怀秀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要黄豆的,黄豆给我们看门。”谢宣继续笑道?。
“给我们看门做什么??”楚怀秀问道?。
“我们在屋里要宝宝。”谢宣晕船加上灌了?九酝春,整个人都是飘忽忽的,说出的话也大?胆了?不?少。
楚怀秀又羞又恼,她一把夺过谢宣手?里的酒坛子,便要打算起身离开,却不?料在下一个瞬间被人拉进一个有着青草气息的怀抱。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吻住了?嘴巴,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都是惊诧。
“闭上眼睛。”他?道?,语气温柔却又不?容置哙。
楚怀秀依令行事?,却又觉得晕船约摸也是传染人的,她的脑子也开始沉沉浮浮的不?清醒了?。
月亮躲进云层,黄狗背过身去,甲板上的海风悠闲的吹着,海中?乍然涌起的波涛又轻轻落下,起起伏伏,永不?停歇。
半晌,楚怀秀快要溺死了?,她捶打着他?的胸膛,说什么?也要挣扎着推开他?。
“不?要脸!”她控诉道?。
“嗯。”谢宣笑的春风荡漾,大?喇喇的承认了?自己的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