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兵就只有几万人,能破开南门已是不易,其余三门是分不出人手去攻了,唯有守住南门,不让景宁侯一党将四门封死,她封城门就是为了不让城民逃生。
“你等留守在此处,我另带一路人马去西北街坊。”
说完妙娘就牵过一匹马飞身骑上,跃过乱糟糟的残垣断壁往大火还在焚烧的地方去。
陈妇随即跟上。
路上碰到状入疯癫的禁军,两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想起在偏关的东辽大营见到的部族青壮,也如这般没有理智,只知厮杀,皆因中了蛊毒才会如此。
唰!
陈妇手起刀落,不带一丝犹豫就干掉冲上来的几个禁军。
“难怪会听命,原来是被操控了,要说这景宁侯跟东辽没有往来、是冤枉的,谁也不信。”
妙娘也射杀了几个,并且从禁军的刀下救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因是跟家人走散的,被吓得哇哇哭,抱着她不肯松手。
她一边安抚一边硬是将人塞给随来的士兵,让他们将这些逃命的城民护送出城。
“大家不要乱,南城门暂且安全,可去避祸。”
城民到底无辜,妙娘也不忍看着他们被杀,且这事若如了景宁侯的意,对主子也不利。
一听南城门能避祸,城民还有些犹豫,可后头的禁军就跟发了疯一样乱杀人,他们也不知该往哪里躲。
又看妙娘虽是个女子,身手却好,方才又救了个孩子,这样的人心肠应是坏不到哪里去,于是便听了话齐齐跑向南城门。
麒麟城为一国都城,想要烧毁也不是易事,且缓过了开始的惊慌混乱,百官也开始组织人手反抗。
他们并非待宰的羔羊,景宁侯命禁军对他们大肆屠杀,意图将他们都杀死,这哪里是谋反,分明是灭绝人性,存心想要天下大乱。
况且他们知道景宁侯为女扮男装之后更是气愤,自己竟然同这样一个蛇蝎之人同朝为官,还未曾发觉,简直是奇耻大辱,今日就算死,死的也该是景宁侯。
妙娘她们赶到时,包围镇国公府的禁军已经破门闯入了。
镇国公武着自己那把关公刀拦在门口,跟闯入的禁军杀得血红一片。
“有种就踏着老夫的尸体过去!”
一声怒吼,接着又是两刀砍下去。
可镇国公到底年老,禁军又发了疯,且人数众多,拖都能将镇国公拖死。
妙娘她们也没有多少人手,硬碰硬肯定不行,好在她们带了火药筒,点两个扔过去也能炸死不少禁军。
就是爆炸声险些把镇国公的耳朵给震聋,他老人家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从门后跨出来,张嘴就喷出一口浓烟。
“咳咳咳……”
情况紧急,实在顾不上太多直接就扔的陈妇破天荒有些尴尬。
她冲镇国公抱拳歉意道:“炮仗的威力猛了些,还请国公爷勿怪。我们的人已经攻破南城门,城中的百姓也疏散了到那边,公主殿下正在城门口安抚。”
她们都未见过镇国公,但探听来的消息中就有描述这位国公爷外貌的,对得上,又是在国公府门口,断然是不会错认。
镇国公不在意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只道:“祯儿平安回来就好。景宁侯命人在宫内放火,也不知皇后和太子如何,你们的人可有消息传出?”
“国公爷,外头到处都乱,哪还能传消息啊,”陈妇说话还是这般直接,“但我们有不少人潜藏在宫内,别的不敢说,保住娘娘和太子还是能做到的。”
“我们人手不足,投靠景宁侯的禁军又都被蛊虫控制,已失了人性,跟疯牛无异,见人便是要杀,这个您拿着,”妙娘塞过去一个火药筒,又教镇国公如何点燃引线,“景宁侯手底下还有不少倭国杀手,以防万一,这个留给您防身。”
镇国公在朝中的地位超然,太子也好,公主夺权也罢,这位老国公爷都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离开偏关之前姑娘就仔细叮嘱过,送来的书信中也多有提及,入城之后不管怎样都要先护住这位老国公。
镇国公拿起火药筒细看,也瞧不出所以然,凑近了闻就有一股刺鼻的硝石味。
他对这个味道不陌生还是因为国师常用硝石炼丹药,因丹药是给雍帝吃的,镇国公怕有危害,就亲自去看过几次,结果都被炼丹炉的怪味给熏得两眼昏花。
他派人去河渠打听过,知道虞归晚手里有攻城利器,威力无比,想来就是此物。
妙娘她们也无暇深想镇国公看到火药筒会如何,留下东西又清除掉余下的禁军,她们就往皇宫赶去,也要先确定皇后和太子还活着才行。
而佟潼已命人将景宁侯府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景宁侯的身影。
得知此消息,她便立刻命小药人去找妙娘,“务必告诉她们,让她们小心,此妇极狡猾,让她们谨慎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