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有人应声,“也就是在寻英会结束,虎彪得知虎逞折花后惨被瀚天盟遣返,一怒之下气血冲头,直接毒发身亡了。”
“可如果林掌柜真要恨,为什么单恨虎逞,而不恨痛下杀手的沙匪?”奉云哀语气淡淡。
“你怎知道她不恨?”桑沉草仰头,朝上方房舍投去一眼,“依我看,她扎根此地,分明就是守株待兔,只是虎逞不同于一般人,难杀。”
杀这一字,在她口中好似家常便饭,说得格外轻快。
其余人都听得后背发凉,奉云哀也越发觉得此女邪性。
“要想守株待兔,也得这株能勾得着人,这杳杳客栈以何闻名?怎这么多江湖内外之人慕名前来。”桑沉草环顾四周。
有人道:“酒,林掌柜酿的酒可谓一绝。”
“可惜了,中了奇毒之人理应戒酒,虎逞万不可能来。”桑沉草哂笑,“沙匪便不一定了,尤其这大漠沙匪,本就嗜酒如命。”
“前些年,倒是来过一群匪性十足之人。”一位伙计颤颤道,“只是后来,那几人突然便没了踪迹,不知是不是不辞而别了。”
“酒窖在何处?”桑沉草起身,“除林掌柜外,可有其他人曾进去一观?”
店中伙计纷纷摇头,相视一眼后,都露出惶惶之色。
有人沉默许久后抬手一指,指出酒窖所在。
桑沉草当即扭头,意味深长地对身边的白衣人道:“一同看看去?”
奉云哀起身时,指间夹着薄薄一片刃,那刃口恰好对着先前暴起欲杀林杳杳之人。
那人周身一震,虎口尚还发麻,硬着头皮道:“如若不是她,我自然不会杀她!”
“但如果虎逞真害得林家上下仅两人活命。”桑沉草悠悠地问,“你还能敬虎逞几分?”
“我……”
桑沉草嗤一声,便朝伙计所指方向走去,在揭开后院的一处木板后,轻易便进到酒窖中。
酒窖极深,底下昏暗,下去时险些叫人窒息。
奉云哀神色冷冷地站在上方,待通风少顷,才慢步踏入其中,果真看到满壁的酒缸。
随之,她目光一滞,只见奉云哀突然拍出一掌,掌风径直扫向几处酒缸。
那酒缸硕大一只,酒液如若淹出,窖中众人定避无可避。
奉云哀刚要后仰,随之才听出来声响不对。
缸中是有酒,却只有浅浅几两。
数口大缸嘭地炸开,里面倒出数具骷髅,骨架子随着碎瓦,咔哒落地。
众人身后的小丫头蓦地扯嗓尖叫,有人躬身呕吐,吐出一地酒水。
奉云哀愣住,却还是上前查看了。
没想到,尸骸边上竟也有钉子,看来在虎逞之前,逐日教的邪术便死灰复燃。
有人喃喃:“莫非林掌柜来到沙河,真的只是为了寻仇?”
“她本心是为寻仇,但给她毒,又教她邪术的人未必这么想。”桑沉草嘲谑,“那可是醒神散,醒神散制出后,效力仅能维持十日,十日后便与白面无异。此毒得来不易,如果不是用来杀武林高手,可就浪费了。”
“她与逐日教,一直有联络?”奉云哀错愕。
桑沉草哧一声,断言道:“必然,那人与林杳杳相识已久,笃定她会照做,根本不怕她反水。”
奉云哀移开目光,一个念头跃上心尖,皱眉道:“林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