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来年,这会儿倒灵光乍现,追着她:“你后来不是也会了吗?”
她稍转了下头,眼角的余光,紧张的扫过陈涣之,语焉不详的说:“会、会了,谢谢你。”
胡峰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他竟谦虚了起来:“我也没教多少,谢什么,你会的还挺快。”
副驾上的陈涣之,懒散地朝他撇来一眼:“她是客套。你还不如不教,就那半途而废的德行,自己心里没数?”
胡峰干笑两声:“有数,有数。”
曲疏月一直避而不谈的,明知说出来,会令人面上不好看的话,叫他给挑了。
她其实是有些惊诧的。怎么能有人十年如一日,时时刻刻叫哥们儿下不来台,想想,好像也挺难做到的。
但陈涣之做到了。仿佛在社交这件事上,他独树一帜的,自己开辟了条新赛道。就是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用给。
陈涣之捕捉到她这个怪异的眼神。
他也回望住她,漆黑眼底流露出一个内容——“不用谢,我替你说了实话”。
曲疏月慌忙转过头。她不太敢看他的,从高中就是,多看上两眼就要脸红。
胡峰锲而不舍的,就非把这件事问明白,他又说:“我走后,你就自己瞎骑来着?”
她还没考虑好怎么回答。陈涣之不耐烦的出声:“你家到了,下去吧。”
胡峰往车窗外一看,他抱怨:“还有一段路,不能送佛送到西吗?”
陈涣之说:“我们得往东了,西不了。”
“。。。。。。”
曲疏月踩了刹车,跟胡峰说拜拜:“下次一起吃饭啊。”
胡峰不放心,临走前还问了声:“你微信还是以前那个?我约你。”
“是的。”
“再见,疏月。”
这个大舌头的酒鬼终于下去。
车上空间不大,少了一个人,曲疏月却反而压抑了。
如同面对债主般,她小心谨慎的问:“你住哪里?”
陈涣之淡淡回了她三个字:“雅逸居。”
曲疏月的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陈涣之和她住一个小区。
难怪那天在快递柜前碰见他。她笑笑:“好巧啊,我也住在那里。”
陈涣之垂着眼皮,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一刀切断这个话题。
这一路上,曲疏月也不再找话说了,过分的热络,只会让陈涣之更反感。
从高中时起,他就是个冷淡的人,话很少,尤其不喜欢说废话。
车开进小区大门,曲疏月问:“你住哪一栋?我送你过去。”
“就到这儿吧。”陈涣之解开了安全带。
曲疏月停稳车,看他已经开了门,准备要走,忍不住哎了一声。
她想解释一下高三毕业晚上的事情,有关那次颜面尽失的争吵,谁也不让谁的撂下狠话。
但又转念一想,都过去这么久了,好像没必要再提,很多余。
说不定人家都已经翻篇了。而且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没准儿他会听的很厌烦。
陈涣之已回过头,他站在车门外,浓阴下身形颀长,很强烈的压迫感。
他皱了下眉:“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