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优雅漂亮的大白鹤小步跑到冯孜骋面前,亲昵地蹭了蹭。
“哎哟,好像胖了一些。”
“……”
大白鹤脖子一缩,灵动的眼眸中瞬间显出几分不满。
冯孜骋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将这大白鹤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直到看得对方头皮发麻,她才甩一甩袖子,满意地转身跨过台阶,在一众执事弟子、长老恭敬的目光中,进入大殿之中。
在厚重书桌背后的宽大椅子上坐下,立刻就有一众执事弟子排着队等待禀报各项事宜。
冯孜骋摆摆手,说了一句“开始吧”。
“启禀冯长老,这是最近一年炼制的法宝。”一名执事弟子双手递上一份玉简,里头只是一份单子。
“新来的几个长老,可有交差的?”
“回冯长老的话,这是新来的七位长老上交的五十件法宝。”
另外一名执事弟子立刻将一份玉简和储物袋双手奉上,正常情况下,新入门长老炼制的法宝是要重点检查的,这是对新人的正常检验,同时也是希望发现新人的长处,好合理安排,毕竟就算是炼器,也有不同的方向。
因此,对于新人能力的评价,哪怕是在这些执事弟子之间,也是有了说法的。比如,大家一致认为,东郭岸这位原本就小有名气的炼器师,当属新人中第一,他这次拿出来的法宝,就是执事弟子看了也觉得心动,甚至有人直接表示若是上头问起,就一致推荐此人。
在冯孜骋查看玉简和储物袋中的法宝时,执事弟子们也是在等待着。
“这套飞剑不错,虽然只是一件上品法宝,却有着不弱于灵宝的实力,元婴期若是用来防身,便可以同化神期周旋,不错不错。”
元婴期斗化神,这可是越级挑战,一套飞剑就让元婴期修士有了越级挑战的能力,这样的评价可不一般。
这套飞剑刚好是东郭岸炼制的法宝。
立刻就有看好东郭岸的执事弟子说道:“这套飞剑乃是东郭岸所作,此人早就是小有名气的炼器师,据他本人说,此次加入鼎山仙门,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闲韵峰来的。”
“小有名气”是谦虚的说法,实际上主攻炼器之道的闲韵峰修士,除了没什么见识的乡巴佬,大多听过东郭岸的名字,甚至不乏向他求过法宝的,至于强调人家一开始就是冲着闲韵峰来的,那便是所谓的“双向奔赴”,能够大大提升好感。
“一个化神期修士,应当有炼制灵宝的本事,法宝等级的飞剑,属于中规中矩。”冯孜骋将那套飞剑收起来,“给这位东郭先生的任务改一改,以后就叫他炼制灵宝吧。”
“是。”
冯长老如此说了,自然无人敢争论什么,尤其是她说的话还在理,让人听了以后免不了又觉得东郭岸是没拿出真本事来,只顾着敷衍而已。
将五十件法宝都看了一遍,冯孜骋的目光最终停在一面青绿色的大盾上。
底下的执事弟子暗暗观察,很快就认出这面大盾来自一个名为顾斟真的女修,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听说在闲韵峰的考核中认出了一件比较少见的材料,因此也被一部分弟子关注着。只是她交上来的八件上品法宝实在堪称平庸,没什么亮点的东西,叫人如何称赞?
不知冯长老为何注意到这面大盾,难道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执事弟子们纷纷用自己的方式暗自观察着,有个胆大的,自己实在看不出来,便出声道:“弟子斗胆,敢问冯长老,此物莫非有什么不妥?”
这是一种巧妙的问法,如果是好东西,肯定是要被长老训斥有眼无珠,然后长老多半会解释一番,反正弟子们在长老面前总是学徒的状态,挨骂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相反若是因此增长见识,那才是真正有了收获。当然,若是这面大盾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就是歪打正着了。
冯孜骋沉默着,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作为防御性法宝,此物未免太过寻常。”
说罢,她忽然问道:“送去的材料可有仔细核验过?是否偷工减料?”
既然是完成指定任务,材料当然由闲韵峰提供,而材料的消耗是不受控制的,在很多时候,这里面可有着不少油水,是默认的福利,倘若做得太过,导致炼制出来的法宝出现问题,那也是不行的。这其中分寸,肯定是要好好把握。
听说冯长老怀疑顾斟真没有把握好这里头的分寸,立刻就有人出来说道:“回禀冯长老,送过去的材料和收上来的法宝已经做了详细比对,又请有经验的炼器师看过,并未发现问题。”
冯孜骋便皱起眉头,“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资质如此平庸的炼器师。”
因为事先调查过,存了好感,所以对顾斟真有了很高的期待,只是眼下又是这般光景,又是失望,然而那些执事弟子并不知道冯孜骋有这么一个心理落差的过程,只是根据字面上的意思揣测着。
“此人在识别材料方面倒是有些见解。”
“散修出身,多半是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不像是大宗门出来的,见识广博。”
“如何处置此事,还请冯长老示下。”
冯孜骋想了想,摆摆手道:“罢了,平庸有平庸的好处,至少每一件法宝做出来,不至于相差太大,正好可以作为宗门下赐之物,以后也别叫这位顾长老炼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拿来赏人的刀啊剑啊什么的,就交给她去做吧。”
“是。”
……
顾斟真觉得奇怪,这一次给她送来的材料都是炼制宝剑的,连要求上也特别说明了用途,于是向那位送东西的执事弟子请教。
“顾长老有所不知,上头见了您炼制的法宝,只觉得这分寸把握的刚刚好,若是专职炼制宗门下赐之物,想来也不会厚此薄彼,因此辛苦顾长老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