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拓跋苍木小时候就是个小混账,长大之后在招人烦这点上更是突飞猛进。
那嘴就跟被南蛮下过蛊似的,张口就是讨人嫌的话语,好在他话不多。
再加上后来身份地位在那,族人也不会对拓跋苍木有时过于冷硬又不近人情的话语或是表现轻易有微词。
但这位从皇宫来的殿下怎么能和族人相提并论?
早在北狄收到皇帝赐下和亲旨意的消息后,赛罕就特意找到拓跋苍木商议过此事。
他们当初都认为对于这位远道而来的殿下尽量当个吉祥物供着就好,做好面上的功夫,也不必太过亲近,总归对方代表着皇室。
更何况,明明是这小子当时急着抱上昏迷的沈玉竹骑马回营帐,这才没有控制住拿起弓箭的力道,非不好好解释。
赛罕头疼得额角直跳,可别让这位殿下刚来北狄就被首领给惹恼了。
“既然殿下已经醒来,那我们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还是让拓跋苍木赶紧走吧!
其他北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这点不愉快,不过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两位新人在闹别扭罢了。
闹别扭有什么奇怪的!就连不久前刚成亲的阿穆尔现在还会被妻子赶出帐篷呢,整天还不是笑呵呵的。
拓跋苍木盯着沈玉竹故意偏过头不看他的侧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玉竹生气的时候选择捂住耳朵不听,他扭头,“我不知道。”
这下大家都看出来了,殿下就是故意在跟首领闹别扭。
拓跋苍木无意让人看戏,他斜眼瞥了在场想笑又不敢笑的人,抬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柳青原本不想走,但被身旁的乌日娜拽着胳膊给拉了出去。
沈玉竹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只留下他和拓跋苍木,走在最后的金朵丽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沈玉竹表情有点麻木,他一点都不想知道那是意思呢。
帐篷内很快安静下来。
沈玉竹低头,看见被子上落了片阴影。
是拓跋苍木的手伸了过来,但对方只是悬在半空,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玉竹忍不住抬头,看见拓跋苍木最后将他脸颊旁散开的辫子拨弄到肩后,他对上了对方幽蓝的眼。
“是我说错了话。”
拓跋苍木站在他的榻边,要看着他的话只能低头。
从沈玉竹昏迷到醒来,拓跋苍木一直都是这样将头低着。
也许,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低头。
拓跋苍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别生气,我待会儿就去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