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哒哒哒。。。。。。”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势浩大,惊动了天边的鸟雀。
很快,沈玉竹就看到了来人的身影,前面是策马而来的北狄人,他们的衣摆随着马背的起伏在空中飘拂。
打头的马背上隐约可见一道身姿挺阔的人影,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缩进。
那人身背长刀,长发编成小辫垂在脸颊两边,古铜色的肌肤,身着藏蓝色衣袍,赤着一条臂膀,手上扬起马鞭。
哪怕即将冲撞到人群,那马背上的身影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沈玉竹脚步不动,他看着逐渐逼近的枣色骏马,思绪游离,这人都快要和他的马一样黑了。
“吁——!”拓跋苍木勒紧缰绳,马蹄扬起,乍停的劲风掀开了沈玉竹青色的兜帽。
沈玉竹侧头避开,脸颊旁的发丝拂过耳畔,他被风吹得咳嗽了几声。
拓跋苍木坐在马背上,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影。
“你就是那位来和亲的皇子?”
沈玉竹抬眼,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楚了这位年轻的北狄部落首领。
二人一俯一仰相望。
他的眉眼阴鸷深邃,鼻梁高挺,锐利的眼眸泛着幽蓝的光,身上带着久经战场的血气和杀气。
沈玉竹提起唇角,见到本尊,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他不避不让地仰头看着对方,“我是,请问阁下是谁?”
他姣好的面容上,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凝神专注地看向对方。
沈玉竹虽常年带着病容脸色苍白,但是他的唇色却意外的红,就像是落雪上的一点红梅,对视间会不自觉地吸引旁人的注意。
说来奇怪,沈玉竹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心底深处的一根弦就像是被拨动,带来颤栗般的痒意,他想到系统曾说,他的灵魂已经与气运之子绑定在了一起。
难道来人就是拓跋苍木么?倒也没有传闻中那般丑陋,只是衣冠不整实在上不得台面,长得也很凶。
而后,沈玉竹看着眼前人翻身下马,随行的护卫警惕上前试图阻拦,他抬手示意护卫退下。
拓跋苍木站定,他的相貌与气质都实在过于锋利,多看一眼就仿佛会被他割伤。
沈玉竹瞥到他背后的长刀,垂下视线,还真是野蛮人。
拓跋苍木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沈玉竹,兴味地打量,一只被迫进入草原的孱弱羊羔。
柔弱、温顺、多余。
他对这门皇帝赐下的婚事不感兴趣,也对中原人没什么好感。
皇帝想用莫须有的和亲或者说妻子束缚住他,还真是天真的想法。
比起这个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下的病弱皇子,他对中原的医术和工具更感兴趣。
拓跋苍木眼神幽暗,指腹摩挲马鞭,草原不需要弱者,他也不需要伴侣。
他懒得应付眼前这个病怏子,随便编个身份好了。
对方最好听话些,否则他不介意用一些手段让对方安静呆着,比如废掉双腿、拔掉舌头。。。。。。
说得好听是来和亲的皇子,其实就是枚交易完后的弃子罢了。没人会在乎弃子的生死。
拓跋苍木收起马鞭,他不擅长撒谎或者说不屑于,说话间目光肆意又语气倨傲,“我是北狄部落派来接殿下的护卫。”
闻言,沈玉竹面上的假笑僵硬了一瞬,配合地点头,“有劳了。”
长得不讨喜也就罢了,还想要骗他。
沈玉竹想到系统所说的命数相连,垂下的眼眸中暗含幽怨。
为什么是他被选中?真是倒霉,还不如前世在皇宫混吃等死,好歹死了也是个舒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