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姿矫健,长发没来得及打理,一时t间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胡萝卜在雪地里往前翻越打着滚,因为有补兽洞的缘故,林舒昂一直没将手上的绳子放开。
“蒋恪宁——”她的声音在林间震荡,那边蒋恪宁已经好了不少,能挣开棍子自己走动了。
等他听见林舒昂的声音的时候还觉得不太真切,凝神按了按眉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睁开眼他就看见一道手电的强光打了过来,女孩儿惊喜的声音在林间立体环绕,他惊诧失神,愣在了原地,紧接着一条狼狗就扑在了他身上。
一个打滚,一人一狗就躺倒在了雪地里。
“哎——”蒋恪宁这一瞬间真觉得自己特无辜,怎么刚从洞里爬上来就被狗给压倒了呢?他有些郁闷,但他的郁闷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因为狼狗见他倒下兴冲冲地去找那姑娘邀功,一个使劲儿,姑娘也倒在地上了。
两个人并肩躺倒在地上,呼出的气氤氲在空气里,变成白汽消散,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像极了一对战友,胡萝卜立在原地双脚并拢装着无辜。
蒋恪宁喘完气转头看向林舒昂:“你怎么知道把它带出来能找到我?江川他们回去了?”
“哟,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呢?蒋公子。”林舒昂讥讽得很不客气,笑意明显。
蒋恪宁点点头,认下来了:“说说怎么知道的。”
林舒昂凉凉地与蒋恪宁对视一眼:“真当我二十来年白活了?这是退役警犭你当我不知道?”
蒋恪宁佩服这姑娘的敏锐,挣扎着从雪地里伸出一只胳膊,给姑娘竖了个大拇哥:“聪明!”
“那当然,警犭好认,机灵又敏捷,而且很有灵性,骁勇善战。”林舒昂有点儿喘不上来气,躺着说话总觉得胸闷气短,但一躺下多舒服啊,幕天席地的。
“你刚刚叫它什么?”蒋恪宁问道。
林舒昂也不藏私,十分大方且没什么力气地对着狼狗叫了一声:“胡萝卜——”
蒋恪宁咧嘴毫不留情地笑了,笑声被林舒昂很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胡萝卜过来了,看上去很是不情愿,迈着外八走过来了。林舒昂最开始压根没意识到,直到躺在地上,那跟人的视野不就不太一样了吗?
她眼前一亮,指着狗对蒋恪宁笑:“胡萝卜还是个外八!”
一时间那姑娘的笑止都止不住了,胡萝卜不知道什么是外八,只知道眼前两个人乐得不可开交,它尴尬地蹲在了林舒昂身边,眼睛看着别墅的方向,眼里带着一抹淡淡的愁。
“行了,那狗都让你笑不好意思了,林舒昂。”
“哎!”
她极少听见蒋恪宁叫她的名字,骤一听见就直接应了,这是个很狡猾的姑娘,虽然有时候带着点冷漠很冷酷,但是要是她乐意,什么时候都跟你翻不了脸,还能让你一通乐,这就是林舒昂的魅力。
她这一声应,还真把蒋恪宁给叫住了。然后他率先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拉着林舒昂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姑娘起身起了一半,突然叫了一声他名字。
“蒋恪宁。”
“怎么了?”声音听上去挺放松,带着点儿混不正经,蒋恪宁就没在意,牵着狗绳准备往前走。
“那什么——”林舒昂扶了扶额,露出一点尴尬的笑,指了指自己曲折的一条右腿:“好像让胡萝卜碰瓷了。”
蒋恪宁沉默了,胡萝卜挪开了眼,很是心虚。
两人沉默片刻后,一声清朗的声音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蒋恪宁曲身在她面前一蹲:“上来吧,我背你。”
林舒昂有些踌躇,看了看他的腿,“你不是掉洞里了吗?你伤的比我重吧,咱俩还是慢慢晃回去吧,不然得不偿失。”
她刚见到蒋恪宁的时候就发现他走路走得很慢了,再迭加一个她,岂不是两个人明天才能回去?
蒋恪宁倒是没想这么多,十分干脆地掀开裤腿,上面的淤青已经散了一片,林舒昂哑然,“这不是很严重吗?”
蒋恪宁将裤腿一放,摆了摆头:“不重,已经散开了,不疼了,我也只伤了这么一点,我背你回去更快。”
“但——”
“上来。”不容置喙的声音从下方响起,男人已经弯下了腰蹲在了地上,一向落落大方时而没正行的林舒昂同志头一次举步维艰,最后一咬牙一闭眼就趴附在了蒋恪宁的后背上,两只胳膊绕着蒋恪宁的脖颈,然后他轻松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