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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辞都不好意思了：“苏姐，你太客气了。”

“花点钱算什么？”苏姐爽朗地拍拍吴辞的肩膀，“总是玩要命的游戏，我简直太体会到什么叫‘钱乃身外之物’了！”

家里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新闻。吴辞请苏姐去沙发上坐下，苏姐也不客气，直接挨着吴言坐，就和他聊起来。

吴辞去给苏姐端了水，然后先回自己房间待一会儿。

刷一会儿手机，吴辞打开她收集游戏送的塔罗牌的那个铁盒子，现在里面的塔罗牌已经从NO。0到NO。14都齐了，下一个就该是NO。15恶魔。

放下塔罗牌，看向桌子上自己和蔺夜明小时候的合照，吴辞不禁握了握松鼠项链。蔺夜明说，他给他们开了那个直通现实世界的通道，不会有什么事情，他自有办法摆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话。等再进副本了，她一定要叫出蔺夜明亲口问一下。

这会儿听见客厅里，苏姐询问吴言究竟都遭遇了什么，吴辞就也走出房间到沙发上坐在吴言另一侧，巧克力也跟着趴在她腿上。昨晚她什么也没问吴言，让他先休息，今天吴言已经休息好了，也该是一起理清一切的时候了。

吴言开口一句话就惊到了苏姐：“我比你们早几年被拉进游戏，已经到最后一关了。”

苏姐：“我去？？”

苏姐：“你可真厉害！等会儿，那小吴说你失踪时留下几张撕碎的塔罗牌，还有你被关在死神副本里又是怎么回事？”

吴言似乎是想到什么恐怖的经历，脸色沉下来，苏姐见状也收敛容色，安静听他说。吴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语调还算平常，挺稳定的：“其实最后一关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与其说它是一个副本，不如说是游戏和现实交叉的半现实世界。”

苏姐听得有点懵圈，吴辞却一下子想到之前从警局警官们手里拿到的，哥哥在失踪前曾用手机拍摄到的那个三层洋楼！

“就是中转站的那个洋楼出现在现实森林里是吗，哥？”

吴言怔了一下：“你知道？”

吴辞：“对，我去警局找刘队和叶警官他们要过你拍的照片。我看照片的时候，游戏还在照片上生成流血的字体恐吓我。”

吴言点点头，说：“就是那个地方，玩家需要攻破那座森林，进入洋楼去才能知道通关条件是什么。但在最后一关里，前面所有关卡的指引者以及一些重要的反派NPC，都会出现并猎杀玩家。如果玩家是单枪匹马进这个副本，根本不可能通关。”

苏姐：“所以就需要组队？而且队友还要多？”

吴言锁紧眉头，“我当时就是组队，我们一共五个人，最后只有我一个突破到洋楼前。对指引者有效的道具本身就很少，我们几乎只能依赖身体素质和基础技能。就算我们五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高玩，通关也不可能。”

他摸着巧克力，继续说：“最后我浑身重伤，杀到洋楼前时就晕倒了，在失去意识前我看见好几个指引者正过来要杀我。我想不论如何得传递些信息出去，这个副本既然和现实交接，说不定我能传出去消息，我得给其他玩家留个警醒。所以我用最后力气拍照，还撕碎了带在身上的几张塔罗牌，没想到这些东西真的能投射到现实世界。就是留完信息我后悔了，反应过来以我妹妹的性格，她要是追查到这些东西恐怕会自己想办法进游戏，现在看来真是我这个当哥的混球！总之……再后来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辞听到这里却都懂了：“是蔺夜明救了你，他是「伪神」。”

“蔺夜明？”吴言先是完全没想到能听见这个名字，很是吃惊不解，但就在听见这个名字与「伪神」二字的同时，他忽然觉得心房处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锁被打落，接着他的认知才告诉他「伪神」和蔺夜明是一样的长相。

吴言倒抽一口气，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蔺夜明！我靠，居然是他！他怎么变成塔罗猎杀阵的「伪神」了？！这么说难道我晕倒后是他救了我？”

吴辞道：“事情应该是这样，那些指引者想杀你，蔺夜明强行终止副本，把你从副本里捞出来，可能他想把你直接送回现实世界。但你作为一个差点通关游戏的玩家，「神」可能对你很忌惮，就想强行将你处死。蔺夜明和「神」博弈的结果就是把你关进死神副本，成为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我能找到你，是一个副本NPC冒险给我递了唇语，我想可能也是蔺夜明授意的，包括这条项链……”

吴辞将项链取出来，小心把松鼠托在手掌心。她不会忘记在救吴言时，就是这条项链发光驱散了捆绑在吴言身上的黑雾，那是蔺夜明的力量。而蔺夜明当初把项链还给她的时候，和她说，这条项链的最终用途是最后一个关卡副本……

蔺夜明果然把路都给她铺好了。

吴辞心里百味陈杂，她把蔺夜明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他说这个游戏开始于他们家灭门的那一天……”

等吴辞将一切都说完，苏姐和吴言心里也都是惊涛骇浪。两个人都好一会儿没出声，最终吴言一拍大腿，笑道：“我就觉得奇怪，蔺夜明那么挑不出毛病的人怎么会杀全家，这么看估计是游戏搞的鬼！”

“或者是「神」搞的鬼。”苏姐补充。

正好说到蔺夜明，有一件事吴辞也得告诉吴言：“所以我认出他之后，就把他们家的房子买了。”

吴言：“？”

苏姐也大剌剌说一句：“小吴你这个手笔……”

“我靠，这么说，”吴言道，“我妹妹在帝都二环里有三套房子了？”

吴辞：“……”

她哥这个关注点……吴辞面无表情道：“管唐琦借了三十万呢，和他说两年还清。哥，既然你回来了，就帮我一起还钱吧。”

吴言：“？？”

吴言没再说这个，却是脸上多出些沉重难过，吴辞知道他是想到梁奶奶了。吴言不比吴辞和梁奶奶的感情那么深，但对于吴言来说，一个从小熟悉的邻居消逝在游戏里，那种滋味同样难受。

“梁奶奶是怎么死的？”他问吴辞。

吴辞也把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当她说到响尾蛇时，吴言一皱眉道：“我知道他，进副本的时间比我还早一年，没有工作，就靠在副本里帮别人杀人赚钱。”

之后苏姐又坐了一会儿，吴辞留她在家吃了午饭。

饭后苏姐回去，就只剩下兄妹二人。有些话吴辞该和吴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