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吴辞叫住主教,她凝视主教的眼睛,声音清冷而认真,“塞德里克主教,您知道这座福利院里的孩子一直在消失吗?”
塞德里克主教愣了一下,反问:“消失?”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不理解“消失”这个词。
吴辞说:“这里的孩子不断在减少,剩下的人合并了宿舍,这些您不知道吗?”
主教这才理解吴辞的意思,“当然知道,院长他们一直致力于为这些孩子找寻愿意接纳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努力取得了效果,陆续有孩子被新的家庭接走,开始新的生活。”
吴辞眯眼问:“您真的相信?”
塞德里克主教微微皱眉,沉默一下,说道:“虔诚的女士,你似乎话中有话。”
“我是想问,主教,您一直以为消失的孩子是被收养了?”吴辞道,“是院长他们告诉您的?”
主教点头,“其实我每隔三天都会来这里巡视,我知道不论是大主教、枢机主教,还是教皇冕下,都很重视对孤儿的庇护。院长为那些孩子找到家庭,都记录在册,我每次来福利院除了看望这里的孩子,就是查看被收养的孩子的名录和去向。”
“那么,您核实过他们的去向吗?”
“这个当然,我管辖之下的神职人员都核实了这些信息,我偶尔也请来那些□□的父母,向他们了解被□□的情况。”
“那么三楼的那架纺车呢?您从没觉得纺车出现在那里很奇怪吗?”
“纺车?”主教笑着说,“这并不奇怪,福利院的修女有时会使用纺车,纺织一些衣物。为了不让纺车运行的声音吵到孩子们,才把纺车安放在三楼。”
吴辞问:“这样的说辞也是院长他们和您说的?”
塞德里克主教的表情凝重一些,说道:“虔诚的女士,你是否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令我奇怪的话。如你所说,这些的确是院长等人告诉我的,但他在工作上没有问题。事实上福利院自创办以来,已经为好几批孩子联络到新家庭了。”
吴辞默然无语,一时间有些同情这位塞德里克主教,甚至替他感到一阵阵的心冷。
他贵为教区主教,却很明显所有人都在蒙骗他。他们勾结在一起,统一口径,编织完美无缺的谎言和假象。
院长骗他,他管辖之下的神职人员骗他,还有所谓的□□的父母也是骗子。
他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所有人都像是在演一场戏,只有他毫不知觉。
就像是……《楚门的世界》。
“虔诚的女士,你是否确实知道些什么?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吴辞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悲悯,不是对塞德里克主教的悲悯,而是对这种彷如楚门般活在所有人一起编织的弥天大谎之中的人的悲悯。
她只认真地说:“与其我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告诉您,不如由您自己来发觉,我相信只要您意识到他们在骗您,您就一定能发现真相。”
塞德里克主教若有所思,最终手持权杖向吴辞鞠躬。
“我明白了,谢谢你,虔诚的女士,女神会与你同在。”
***
送走塞德里克主教,吴辞去二楼找了一个房间,这才拿出从主教那儿得到的卡片。
染血的卡片上是苏珊的字迹:
“我的三号秘密:”
“我发现我和两个姐姐心灵相通,有时我们可以感受到彼此探知的世界与事物,但有时却又不能。”
“我询问了神父和修女们,他们说我们是很棒的孩子。”
吴辞若有所思。
谁知陈秋文忽然走进房间。吴辞来不及收起卡片,被陈秋文看到了,她只好坦然望向陈秋文,用眼神问他:什么事?
陈秋文斟酌了两秒钟,说道:“吴小姐,你这几天都在做可选任务吧。”
看陈秋文眼神澄澈,并无疑问,吴辞知道否认只会欲盖弥彰,就一点头。
“你进度怎么样?”陈秋文顿一顿,又说,“其实我也在做可选任务,感觉就差最后一点儿什么就能茅塞顿开。”
吴辞稍有惊讶,旋即就明白,她找到的线索也许呈现在陈秋文面前又是以不同的形式,比如说纸条,也许只要看过教堂羊皮本内容的玩家,都可以找到纸条。纸条上的谜语不一定一样,但最后大家拿到的卡片上的内容是一样的。
吴辞打手语:『我也只差一点。』
陈秋文转身将房门关上,显然是不想其他玩家过来,他说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交流一下?说不定两个人头脑风暴,可以得到一个人想不出的结论。”
吴辞想了想,『并无不可。』
她又问:『你得到写有苏珊秘密的卡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