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早朝终于散去,沈星野立即给兰嫣贺喜:“恭喜阿嫣姐,不仅重获自由,还得了官职。”“是我该感谢各位仗义执言。”兰嫣道。沈时韫看着被顾卿珩、睿王等人簇拥着道喜的兰嫣,手不知不觉间已攥成了拳头。“父皇!父皇别着急走呀!儿臣还有话要给你说。”沈星野对着偏殿叫道。“皇爷爷,小爹爹在叫你。”“嗯,那就看看他要说什么吧!”延平帝站在原地,等着沈星野追上来。沈星野厚着脸皮道:“父皇,要不就让小瑜儿记在儿臣名下。”“你还没娶妃,记在你名下做什么?”延平帝道。“为什么儿臣一定要娶妃?而且儿臣养儿子跟娶妃又有什么影响?记在儿臣名下,小瑜儿就是你堂堂正正的皇孙,在我们皇家玉牒上也有名有姓。”“皇上不可!”淑妃赶紧过来阻止,“孩子的生父不是睿王,岂可记在睿王名下?”“姐姐这么着急做什么?小瑜儿都叫星野爹爹了,自然是可以记在星野名下的,所谁说非要亲生的才能记入族谱?放眼古今,过继子嗣多正常。”“就是就是!总不能让小瑜儿没有父亲!”丽妃和沈星野一唱一和,把淑妃刺得双目猩红。延平帝看着他们明争暗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这事朕自有安排。淑妃擅闯勤政殿,扰乱早朝,你可知罪?”淑妃见延平帝对她生了厌,只好忍辱负重道:“臣妾知罪!”“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是禁足在未央宫吧!”延平帝道。淑妃委屈不已,却又不敢再纠缠下去,只好咽下这口气。兰嫣和顾卿珩、谢若安一同离开。顾卿珩道:“今天也算是你的喜日,我们不如去京中酒楼庆祝一番,我来买单,庆祝兰兰从此有了新的人生。”兰嫣笑道:“正好让顾大哥破费?这顿饭理当我来请,是我该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什么?要去酒楼庆祝?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竟然就这么背着本王偷偷去!”沈星野匆匆赶上来,听了个尾巴。兰嫣眉眼弯弯道:“这不正要请睿王殿下,殿下便来了。”“可惜小瑜瑜被父皇叫去了,缺了小瑜儿,似乎缺了点好玩的。”“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聚。”“说的也是,阿嫣姐终于偷偷溜不走了!”沈星野带着几分幽怨的说。“抱歉,之前不告而别,让大家担心了。”兰嫣歉意道。“阿嫣姐还好提这事,你和小瑜儿偷偷走了,你不知本王流了多少泪!”“那一会儿我先自罚三杯向殿下赔罪可好?”“自罚三杯哪成?自那之后,本王都已经戒酒了,除非你发誓你以后绝不这样!”凭栏处,沈时韫看着有说有笑离去的熟悉背影,脸上一片阴霾。“那个兰嫣到底是谁?”淑妃路过此处,脸上掩饰不住的嫌恶,“不是说明婵生不出孩子吗?”沈时韫如一座石雕般站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们两母子离心很久了,自三年前明婵出事后,他们两母子的关系就一直处在冰点。沈时韫道士在朝中渐渐站稳了脚跟,淑妃的处境却并没有得到多少好转。她知道楚王心中对她有怨,只好自顾自说:“这个孩子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他绝对是你亲生的。明婵勾搭上那些野男人,极力撇清那孩子和你的关系,她就是故意拿捏我们,报复我们,你对这样的女人还有期待?你现在还年轻,多宠幸几个女子,总会有人能怀上,何必受这样的窝囊气?!”“如果母妃是来跟儿臣说这些,那你请回吧!明婵当初为何执意要走,母妃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和悔过?”沈时韫闭了闭眼,他本不该对自己的生母说这些,但这一刻他无法容忍了。淑妃被戳中心虚之处,不敢置信道:“你竟然指责本宫?!”“儿臣不敢!儿臣如今只想找回妻儿,家人团聚,还请母妃不要再阻挠。不然你这辈子永远没有皇孙!”说罢,沈时韫也决然离去。“你……”淑妃气得大哭,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也这般当面怪她,她不想要那个孩子吗?她都已经想疯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赶过来,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指责!“你竟这样伤本宫的心!本宫再也不管便是!”淑妃抹着泪离开。“田大人,你说皇上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接到宫中亲自培养?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刘大人,若非真正的皇嗣,你觉得皇上可能亲自教导?”下朝后,三三两两的朝臣都在偷偷讨论着这事。“那这孩子到底是哪个皇子的?楚王的还是睿王的?”“如果是睿王的,那孩子怎可能只叫他小爹爹?那孩子的模样,跟楚王殿下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既然这孩子是楚王的,那兰嫣为什么不承认?楚王殿下如今执掌朝纲,若是楚王殿下以后顺利登基,这孩子便是未来的太子。”“你这就不懂了,当初楚王和离之事闹得满城风雨,楚王殿下回京后就着急娶平妻,楚王妃心中难免有气。”“这位兰嫣当真是楚王妃?世上只有这样的奇事?”“老夫看这孩子像是紫薇星降世,生来便有睿王殿下、谢大人和顾将军争相宠爱,如今又深得圣心。无论是谁认下了这个孩子,只怕都会贵不可言。”“照你们这么说,这小孩既然是楚王殿下的儿子,皇上为何不让他们父子相认?”“圣心不是你我能猜的,你觉得以楚王现在的势头,要是再有个小世子,那他接下来的势力……”田大人话只说一半,但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楚王身上最大的争议便是没有子嗣,要是连这个争议也解决了,只怕拥护他的人更多。皇上的权力也可能受到威胁,难怪皇上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装糊涂。“楚王妃一身医术,名扬四海,若非是当初楚王没与她和离,楚王妃少不得也是楚王殿下一大助力,淑妃和楚王着实太短视了。”几名朝臣感慨不已。“殿下,要下雨了,上车吧。”姚侍卫对沈时韫道。沈时韫从皇宫里走出来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也没有上马车,只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是失了魂似的。“你先回去吧,本王想一个人走走。”沈时韫道。姚侍卫让车夫把马车赶回去,自己则不紧不慢跟在沈时韫身后。楚王殿下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若是被人盯上了,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姚侍卫可不敢放楚王一个人在街上走。行至半路,前面的人群忽然传来骚动声。“你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人!那死鬼已经被老娘赶出去了,你还敢来老娘家偷!”一名妇人追着一跛脚女子边打边骂,引来无数人围观。有些路人看不过去,劝道:“大娘子,算了吧,她是个跛子,你何必跟一个跛子计较?”“算了?这位大哥有所不知,一开始我也看她是个跛子,每天没卖完的包子还送她一些,有时下雨还让她进屋避雨。哪想这贱人不知不感恩,反而勾搭起了我家那贱男人,打起了我家财产的主意。这些可都是她从我私库里偷的!”那泼辣妇人指着一地的碎银铜钱说道。“这些可都是老娘起早贪黑赚回来的,你这贱人想偷走,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享!”“秀娘,我错了!都是她设计勾引我的,我真的没有碰她!她给我喝了春药,我才会中她的计,秀娘,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一辈子只认你一个,绝无二心。”一个男人跪在那泼辣妇人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秀娘,你要是不肯相信我,不肯原谅我,那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好啊,老娘看你能跪几天!”沈时韫看着这场街头闹剧,想起自己现在这处境,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个窝囊男人。他在街边站了好会儿,等到路人渐渐散去,才重新迈步往前。走到道路的尽头,沈时韫在一条巷子里,又看见了那个被打的一身狼狈的跛子。沈时韫本是没怎么在意,不料却看见另一个熟悉的人——明家的王氏。那跛子从王氏手里夺过一只包子,咬着就吃。王氏也跛着脚,指着那跛子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东西呢?”“被那泼妇发现了,打了我一顿。”沈时韫听到这熟悉的声线,有一瞬迟疑。明珠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然而下一瞬,就听王氏骂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你当初若是好好的嫁给楚王,怎会便宜明婵那个小贱人?我们又怎会沦落成这样!”“我就算没有嫁给楚王,后来不也一样被你卖给了丁家,你不一样收了不少好处?”明珠冷笑,“要不是我嫁给那个恶人,被他磋磨得没了生育,我又怎会在楚王面前自惭形秽?”“当初可是你哭着不肯跟楚王去黔州,转头就跟丁家那草包混在一起。”“当年楚王找上门,你便冒充救他的恩人,要我们拦住楚王,不让他跟明婵相认。”“后来楚王以为是你救他,执意要娶你,你又嫌他成了罪人,非要把明婵推出去替嫁。”“明婵被休,你让你哥去除掉她,害得你哥丢了性命,你还把一切罪责推到你哥身上!”“明珠你个丧门星!我们好好的明家,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不仅一点反思都没有,还把罪责推到老娘身上!老娘简直受够你这丧门星了!”王氏骂着骂着,便跟明珠厮打起来。站在巷口的沈时韫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的脸色比头顶的乌云还要黑沉……:()和离后,王爷在城门跪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