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来到阿洛塔的三座大都市之一的圣山城,在圣山城的国家演奏宫殿经纶厅的舞台上进行表演,容纳上千人的大舞台,装饰的金碧辉煌,迟意看向台下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和少见的装扮,难免有些紧张。灵动的眸子打量四处,发现台下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黄皮肤的亚裔,其中就有中国大使馆和维和部队的人应邀参加。迟意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此时她并不知晓,台下坐着一个同样年少的青年,带着娃娃亲的女朋友来此地探望兄长,顺便拿到了两张门票。迟意还记得开场演奏了一曲阿洛塔本地名曲,中间是经典的乐章,最后一首是中国古典乐曲《梁祝》,她最是擅长这一首,很是投入。婉约而凄美的旋律如泣如诉,悠扬婉转的曲调盘旋在高大的殿堂内,绕梁不衰——爆炸也是刹那间发生。来不及看清四周,已然是混乱。爆炸声、倒塌声、呐喊声、突突突……此起彼伏,让人心悬倒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没命回去了。楼顶倒塌下来,冲散了人群。迟意双目漆黑一片,而呛人的烟味提醒着落单的自己遇到危险了。看不见烟味的来源,没有火光,叽里呱啦的喊叫,在慌乱的心上增添不安的恐怖。迟意不敢走动,害怕在黑暗中碰见语言不通的人,更害怕自己因此丢了小命。轰炸声和陌生的突突突越来越近,留在这里似乎更危险……她开始慌不择路的在废墟的缝隙里钻,躲藏。她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了一些遥远的火光,在站在近处的年轻人。——比起危险,迟意最先被谢知南俊美锋利的容貌惊艳。后来报道这件事,都说圣山城突遭暴恐袭击,发生大火。—谢知南回来时,月亮已经挂在黑夜的最高空。迟意早不知何时靠在一旁的毯子上睡着了。谢知南看向另外四人,低声说了句:“我看见卢锡的人了。”“他们不是在东区?”陈伟惊讶道。“那希伯堡没什么安稳日子过了。”顾远征随意的眼神顿时清朗凌冽,仰头喝了口饮料,将易拉罐直接捏变形。“这么多年了。”郑怀新话没再继续说,手里的烧烤签被捏弯成好几圈。谢知南走到迟意旁边的空地坐下,接过郑怀新递过来的烤串,沉默地吃了几口。风吹过,掠起烤肉串的白烟,正好飘向迟意脑袋的方向。迟意在梦中睡得不安稳,抬手捂住了口鼻,人却没醒来的样子。谢知南起身走了两步,坐在了迟意右手边,翻动肉串时恰好挡住风吹来时,卷起的油烟。夜色越来越重,星子也被乌云卷走,河岸上红彤彤的篝火一座借着一座,人们热闹的拥作一团。迟意是被叫醒的。她还没清醒过来就看见遍地翻倒的篝火堆,带着火焰的木棒到处都是,四处都是胡乱奔跑的人群。“发生什么了?”她下意识看左右,发现郑怀新和顾远征他们都不见了。谢知南没说话,注视着远处的河流,眼里是满地跳跃的火光。“这是准备回去了吗?”迟意看见路边被推倒的老人跟小孩,这些游客怎么走的如此匆忙?回答她的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突突突声。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刹那袭上心头,迟意吓得面色惨白。谢知南反手就抓住迟意冰冷的手腕,“跟我走。”018天鹅山庄远处的火光,在夜里的风中传来烧焦的臭味。战栗的漆黑,无数人朝前奔跑,不远处的山坡小路亮着遥远的路灯,朦胧胧的白光一盏。惊恐和慌乱迫使迟意一边跑一边回头,她害怕又传来可怖的扫荡声响。谢知南抓着她跑的飞快,人群拥挤的水泄不通,他护着迟意钻出去。狭窄蜿蜒的山路,无不尽的人头。有旅客找到自己路边停靠的车,兴奋地跳上去,可前前后后到处都是人,根本没办法行驶。开车的人操着一口咖喱味的英语,嚷嚷着前面的人让开!谢知南拉着迟意紧靠着山壁行走。“他想干嘛?”迟意故不得其他,依靠着谢知南,“他是疯了吗?在这里开车。”谢知南继续朝前走。前面是黑压压的大片人,有人闪躲、有人回头、有人趴在汽车前盖,有人在路上打了起来。咖喱味的中年男人一咬牙,小轿车里挤了十几个人,不顾前面趴车盖上用胳膊拍打挡风玻璃的人。咖喱味怒吼地叫了声,一踩油门。迟意道:“疯了!”话音刚落,迟意耳畔就响起痛苦的惊嚎,甚至还没从苍白的路灯下看清混乱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