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闲才一落座,便听席间一人笑道,“哈哈哈哈,才说仰山来的迟,却不想还有更迟的,不行不行,非要罚酒一杯才好。”
方承鹤道,“文敏,你性子也太急了,怎不知好事多磨的道理,急什么呀。”
自从席容一家落败,李茂和李莲蔚都被罢了官,贬为庶人,李莲蓉本来就是个没本事的富贵闲人,遭此变故,郁闷了好一阵儿,如今听说皇上对李家有重新起用的意思,怎能不急。
李莲蓉叹了口气,“仰山兄,你是不知道啊,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家一朝失势,从前瞧不上眼的人都能来踩上一脚,这样的日子我是受够了!我知道,仰山兄有太皇太后做依仗,自然是不怕的,但求仰山兄帮扶一二,李家定会铭记于心,涌泉相报。”
“哈哈哈,从前看惯了你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今你一下子正经起来,倒是唬了我一大跳。”
“嗐,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我家都这样了,我还能如何。”
方承鹤出言安抚,“别急别急,今日我请诸位过来,正是为了共商大计,共谋出路。”
莫闲提壶斟酒时,留神扫了一圈席上之人,一大半他都是认得的,不过其中有两三个人,他倒是从未见过,刚才方承鹤给他介绍的时候,似乎也特意略过了这几个人。
莫闲尚在思索,便听其中一人说道,“我听方公子的意思,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了,既如此,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听听。”
方承鹤一笑,“秦公子,旁人不知也就罢了,难道连你也不知吗?”
秦川轻摇折扇,“嗤,我能知道什么。”
方承鹤敛了笑意,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在座诸位都同魏家有着些许过节,若诸位愿意拥我为帝,有朝一日,我必以高官厚禄,满门荣耀为谢。”
众人听了,面上惊骇,俱不敢言。
裴延敬忙拉他道,“仰山莫不是吃多了酒,怎的突然说起胡话来了?”
方承鹤笑道,“裴兄莫急,我知道裴兄一向是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儿的,我若不假托随意聚聚的名义,又怎能把裴兄诓骗出来。只是如今,裴兄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妨听完再走,也不算白来一遭。”
裴延敬拂袖起身,一脸怒容,跌足道,“仰山,你真是害苦我了。”
说罢,他抬腿便要走。
一旁的宁凯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方承鹤也不拦他,淡淡一笑,说道,“裴兄以为,你现在离开便能撇清干系了吗?你信不信,我今日在缀锦楼请客做东的事情,明日便会传遍朝野上下,只要是进了这个门的人,都逃不脱嫌疑,裴兄即便是现在走了,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坐下一听,万一他日东窗事发,皇上怪罪下来,裴兄还能为自己辩白辩白。”
裴延敬伸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礼部侍郎白昭见状,上去扶住裴延敬,“存义,仰山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不妨听听再说。”
楚天琦抬手给自己斟了一盅酒,这趟浑水他自然是不愿掺和的,不过看个戏,他倒是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