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蒂西亚眨了两下干巴巴的眼睛,被他劝服了:“好吧。”
这会儿放松下来,那点疲惫才爬上大脑。拉蒂西亚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哈欠,眼里氤氲开一片雾气,眉尾眼角一并耷拉下来,困意翻涌。
莱欧斯利扣着她的手腕没松开,身子反而往她的方向倾了倾,带过去一阵浓茶的清苦。
拉蒂西亚侧头道:“怎么?”
莱欧斯利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蹭过她泛着红的眼角,手掌顺着凌乱的发丝往后扶住她的后脑勺。拉蒂西亚一动不动,瞳孔中那点清明的绿凝视着他,看着他倾身过来,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两个人的呼吸缠绕到一块。
莱欧斯利合上眼道:“条件有限,见谅。我看看你的精神图景。”
拉蒂西亚哼笑了一声,不客气地拆穿他:“只是这么两天,既没动用精神力,也没有过度用脑,睡一觉就能好的事,哪用去查稳定性。莱欧斯利,你想撩我可以直说。”
莱欧斯利掀开眼皮,眼里漫开笑意:“你比我想得要敏锐许多,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感情上始终不开窍的类型。”
“有脑子的人都懂得分析比较,智商越高,理应越能看清楚其中差异。”她神色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主动往前凑了凑,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唇瓣距离他的唇极近,说话时似乎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动作。“所以你撩我的目的是什么?喜欢我?还是馋我身子?”
莱欧斯利的拇指指腹蹭过她的侧脸,落在小巧的耳垂上,低声问:“你喜欢哪个答案?”
拉蒂西亚怕痒地缩了缩脖子,眼睫一颤,唇角一勾,吞没最后一点距离,手掌按在他腿上,结实地亲在他唇上。
“我都无所谓。但我馋你身子。”她坦坦荡荡地说。
哨向(五)
010
馋人身子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在脱去哨兵特制服后,哨兵敏锐的五感不加分辨地感知着周围所有的信息:海水流动时撞过钢铁城堡的声音、一墙之隔外罪人们聊天的声音、生产区里机器运作时的轰然声响、极近的潮湿黏腻的水声、男人附在耳边的呢喃声,铁质品在海水的侵蚀下生锈,铁锈味浓重、饭菜香顺着通风管道钻进来,若隐若现、汗水味交织混合,浓茶和咖啡也搅和成一团。
她的身体捕捉着所有,温度、风速、湿度、触感。
海中的鲨鱼将天上的白鸽按入水中,海水沾湿它的翅膀,它费力地挥动沉重的翅膀,想要回归到天空,却承受不住海水的倾覆。
于是好心的鲨鱼托举它露出水面,让它感受阳光与空气,使它湿掉的羽毛渐渐蓬松,好像忘记了谁才是将它拉入海中的罪魁祸首。
繁杂的信息刺激着拉蒂西亚,她无法捂住耳朵、无法关闭敏锐的感觉,过度的信息刺激针扎般冲撞她的大脑,就像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按入水中,让她喘不过气,濒临死亡。
哨兵强大的身体素质有时亦是一种累赘,尤其在面对精神方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