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阮母说很想她时,阮婉再也忍不住,起身抱住了她。妈妈,我是婉婉呀,是你的女儿婉婉呀。她这一动作,除了蒋正眼里很平静,阮父阮母都眼露困惑。阮婉自知这样做不妥,不说她现在的身份是殷婉,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对于彼此来说,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她闭眼感受了妈妈的怀抱,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松开手,站起身来,吸着鼻音开口,“不好意思呀,阿姨,看见您我想起我的妈妈了。”殷婉的妈妈不在了,这事她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还是通过殷婉手机日历里的特意提醒才知道的。阮母生性善良,满眼慈爱地安慰着阮婉,阮父看着梨花带雨的两个人,眼里竟也微微泛红。太像了,也太想了。阮父最后还是没接受蒋正的心意,虽说rw是他打拼了半辈子的心血,但他此时也心有余力不足,比起rw落到别人手里,他更愿意交到蒋正手里。分别时,阮婉跟蒋正送他们下楼,阮母拉着阮婉说了半天,蒋正插不上话,也不想打扰,他转身走回自己的车旁。正值下午时分,秋风飒爽。路旁的银杏树青黄交迭,待一阵风吹过时,枯叶满天飞舞。蒋正拍掉肩上的落叶,摸出烟,低头点上,远处边际升起的一轮圆月在眼前朦胧不清。手腕上珠子传来刺痛,他听见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待脚步声在身旁停住,他开口。“殷婉,跟我结婚吧。”阮婉不喜欢烟味,也闻不得。淡淡的烟草味钻入鼻尖,夹带着一股属于男子气息的味道。此时她竟然觉得不太难闻。她仰头望着高她一个头的男人,他肩膀微耸着,靠坐在车身,目光惆怅。阮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浩瀚的苍穹下,薄霾拢罩山头。她好像从来看不懂蒋正,不管是年少时期,还是如今。“我今年28了,不是家里的的独苗,但我是家中的长子。早些年因为一点事跟家里闹翻了,凭着年轻一股干劲儿,如今也算小有成就。”蒋正把烟抿息,站直了身。“这是你妈的要求是吗?”阮婉记得他刚刚说她妈有个条件。“算是吧。我妈身体不太好,她希望能看到我成家。我之前也有相亲过,不过都没成。”蒋正目光直直地望着阮婉,语气真诚,“这次答应了我妈,大概是逃不了了。与其再继续无趣的相亲,不如自己挑一个。我身边没多少异性,能帮到我且在我身边的,只有你最适合。只领证,除了必要的出场,其余时间不干预对方的事,有限期为三年。所以,殷婉,愿意帮我这个忙吗?”“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阮婉没急着回答,问出了她一直顾虑的问题。“嗯,你说。”“为什么要收购rw?”“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阮叔叔一生的心血,不能落到小人手上。”“我没记错的话,阮叔叔跟你爸才是至交,你是他儿子,怎么说都轮不到你来做这件事吧?况且,明知自己能力有限,不惜向你爸低头,答应你妈的条件,真是为了阮叔叔吗?”阮婉不傻,蒋正作为一个后辈,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一步。“怎么,还没领证呢,就这么关心我?”蒋正扯起嘴角,轻笑一声。阮婉对他试图转移话题不为所动,圆溜溜的双眼依然盯着蒋正。蒋正看着那执拗的眼神,敛起了笑容。“好吧,看你这么好奇,就告诉你好了。”他抽出一支烟,想点上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把它拿下,在手里把玩着。“因为一个承诺。”其实他想说的是,因为一个人。——那是一个午后,阳光透入薄帘,屋内的情景一览无余。屋里有两个人,两人相对而坐,各刷着前面的试卷。突然咚地一声,打破了这宁静的画面。只见坐在窗边的人,头已然趴在桌面上,乌黑的长发顺贴着脸。坐她对面的人抬起头来,俊秀的眉头紧皱,看了片刻后,最后还是放下笔,走到她身边,抬手拔了拔遮住她脸的长发。大概是不舒服,女孩手腾空挥了挥,嘴里嘟囔着什么。夏蝉聒噪,老式的落地扇咿呀咿呀地转着,少年听不见她说什么。他倾身附耳,然后听见了她说的话。爸爸,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不让你再这么辛苦了。少年看着少女恬静温顺的睡颜,鬼使神差般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不用担心,等我以后毕业了,我来rw帮阮叔叔工作,替他分担。好不好?”少年本不指望得到回应,担心少女睡醒脖子疼,他俯身抱起她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