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躯往后缩了缩,生怕扎穿了身体的利箭磕碰到了身后的姚姯。“神君……童年可能不能陪您共创盛世了……”
姚姯红了眼眶,正要奋力挣脱。却听荣双道:“神君,我记得那日你在地窟中说‘我神意门刚好还有位置,随时欢迎各位。’。”
“回去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我渴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到你的身边,告诉你我也可以。”
“你已经做到了!”姚姯紧紧攥住荣双的手,眼角都是泪光,哄她:“荣双,松开我,好不好?”
荣双背面早就千疮百孔,笑了笑,摇了摇头,哭道:“我当时对神君说,我一定会成为强者,诛杀魔煞王,让你看到我的实力……我……我食言了……”
“你没有食言……你没有……”姚姯的肩膀耸动着,眼中是无尽的绝望。她从来没有一天像今日这般后悔。
她不该去偷袭魔煞王,不该轻信印光的。
冰凉的雨水如同渗透进了心脏,刺骨般寒冷。
童年按住姚姯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低低道:“神君不要再动了,再乱动会被发现的。”随后和荣双一起,把她推倒在地上。
箭羽例无虚发,比雨珠还细密地砸下。
血水混杂着雨水,在地上流淌出一条血色长河。
姚姯麻木地睁着眼,不再试图逃跑。
这是荣双和童年拿命换回来的她的生,她绝对不能辜负。
身上的两具身体呼吸逐渐微弱了下去。
姚姯眼睫上都是刺目的红。她轻轻问:“童年……荣双……你们还好吗?”
已经无人回应。
漫天大雨之下,掩住了她低哑哽咽的哭声。
箭羽终于停了,四周只剩下荒凉的寂静,如同祭典之上的坟茔。
印光在石台之上,身形如同冷竹般直直地站立着,面上如同抹上了冬日寒霜,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波澜,唯独那毫无温度的唇角微微勾着,仿佛在幸灾乐祸些什么。
“走,下去看看。”他挥了挥手,对那群已经被控制了心神的神兵发号施令。
姚姯微闭着双眸,等着如此谨慎严谨的他下来检查尸体。
印光踏出遮雨台,暴雨停了。
余光将这一片天空染红。
绚丽的晚霞升起,印光回头看了眼漫天的尸体,笑着感叹:“多美呀。”
鞋底与泥泞的地面接触,粘连又分离,仿佛厚重又凄厉的哀响。
印光一步步走过来,俯下身,便看到了荣双和童年的尸体之下的姚姯的脸。
姚姯的脸如今毫无血色,同死人几乎无异,印光压根没有发觉她还活着,反而摸了摸她冰凉的脸,感慨道:“没想到,杀死你如此容易,我亲爱的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