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柔接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谢谁?”
周瞿生并未松开袋子,两人手指触碰。
他眼眸微敛,她的指腹柔软而冰凉,难道方才开门泄进的一点风也能将她体温降低?
肌肤相触,疑问近在咫尺。曲柔惊诧抬头,一头雾水,答道:“谢谢您和照顾我的人。”
蓦地,周瞿生收回手,喉间发出一种清冽哼音,“曲小姐这般客气,故意疏离我,我以为您多不待见我。”像在赌气,学着她,将话中‘您’字咬得十分严谨。
“我没有。”
曲柔下意识想为自己辩驳,可是抬头对上周瞿生的目光,深邃如井又凉又沉,令人招架不住,“这是该有的礼节,我与您非亲非故,您帮助了我,我应当道谢。”
周瞿生几乎被她气笑,单手扶额,放弃与她的别扭,将她名字全须全尾唤出来。
“曲柔。”
“我帮你,是想同你拉近关系,而非让你一遍一遍唤我周先生,在你这里,周先生变得好变扭好刻意。”
周瞿生半开着玩笑,神情却不是。
语气无端暧昧,打扫卫生的女佣不知何时出现,惶恐看来,冷不丁,曲柔对上她的视线。
剎那间,她心底一颤,不明言状情绪裹挟,僵硬又尴尬。
曲柔来时‘两袖清风’,离开两手都拎着东西,沉甸甸的。
一如她此时心情。有钱人奢华,连寻常袋子都是奢侈品牌。
头疼。
这想法一出,听得重物撞击玻璃的声音。
司机急忙透过后视镜回看,“曲小姐,您没事吧?”
曲柔懊恼,掌心揉着额头,“没事,我不小心走神。”
因放寒假,学生行李需要搬运,学校暂时允许校外车到宿舍园前。
目的地到,轿车平缓稳停。曲柔下了车,司机将车驶离一段路程,恍然瞥见左侧后视镜内,曲柔追车跑来。
司机忙停车,“曲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在冷风中急速地跑,曲柔搭扶车身,喘气时冷风化作细细碎碎小刀,到达肺部,她深吸一口气,“麻烦您等我一下,我有一样东西,托您转交给周先生。”
“好的好的。”
“谢谢。”
于是,曲柔拎着早饭和鸟笼,途中不敢休息,一口气跑回宿舍,开门动作极大,惊吓屋内的人。
巨大兔子玩偶后面露出一颗脑袋,“这大清早,你跑这么快干嘛,后面有鬼追你啊。”
“许窈?”
曲柔心中更是惊讶,“昨晚你哥不是来接你吗?”
南方在笼里扑腾得厉害,要说能说人话,早已吐糟这位饲主怎么这么对待脆弱小鸟。
先不管这个,楼下还有人等,曲柔将手上的餐袋放在许窈桌上,“我带了早饭回来,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