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坦尼亚载着她轻轻地落在庄园草坪,庄园静悄悄,一点儿都看不出有人的样子。
“格雷尔真的在庄园?”花容内心有点怀疑,维坦尼亚解释,“他耍脾气,来来回回躲来躲去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我和谢宁古尔都记熟了,不是在庄园就是在海边礁石,实在不行去游乐场找一找。”
“好吧。”花容只能先在庄园里寻找,她和维坦尼亚走进,一推开尘封已久的庄园大门,咯吱一声响动,里面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野兽嚎叫!
愤怒的、悲怨的,在威胁着来人不要前进。大门被彻底打开,一束光亮照射进来,巨大的野兽占据了整个庄园大厅,他看了看来人,委屈地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艰难地翻动身子,挪动着把屁股对准了花容和维坦尼亚。
“格雷尔?”花容轻轻地呼唤,“外面的鲜花是你在打理吗?我看到有些坏了的枝丫被修剪掉了……你做的很好。”
面前的巨兽委屈地扇动一下翅膀,随即又把自己巨大的脑袋埋在翅膀里,一幅拒绝沟通拒绝倾听的死样让维坦尼亚摇摇头,他内心觉得还是谢宁古尔拧着他转三圈比较好。
花容再次上前,她来到巨兽的大脑袋前停下,见惯了格雷尔人形的姿态,如今的巨兽她反倒是有些不习惯。
她伸手,摸了摸巨兽的脑袋。
“嗷嗷呜嗷嗷呜嗷嗷~”巨兽猛地窜出脑袋,冲着面前娇小玲珑的女人咆哮,花容看着他的狰狞大口和夸张大牙,忍不住凝聚出女王权杖来敲敲他的鼻尖,“闭嘴,你没刷牙!”
砰地一声,巨兽彻底把自己埋在翅膀里,团成委屈的一团,维坦尼亚哈哈哈哈疯狂夸张大笑。
他笑得弯下了腰,花容摸了摸面前巨兽的身子,她踩着坚硬的皮肉爬到背上,爬到格雷尔的耳朵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身子温柔地问,“你在委屈什么,能告诉我吗?格雷尔,你这几天都没见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实际上花容忙得很,三天后才发现格雷尔不见了!
维坦尼亚坐在一旁的沙发,他看着花容极具耐性地抚摸安慰巨兽宝宝格雷尔,说实话,他突然也有点想矫揉造作地装委屈求安慰。
巨兽闷哼一声,发出类似小老虎嚎叫的呜咽,花容直觉这是哭了,只有维坦尼亚看得出来格雷尔是在干嚎甚至还想挤出两滴眼泪来。
他把用在谢宁古尔身上的手段用在了花容身上,但很显然,花容就是吃这一套!
少女明明那般娇小,她趴在巨兽脑袋处,轻轻地述说着抚摸着就像是安慰小猫小狗那样的温柔,看着这一幕,维坦尼亚承认自己牙都酸掉了。
某一刻巨兽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不应该为巴沙凶我!”
“我没有凶你,格雷尔。嘲讽他人是一个不好的行为,我在纠正你。”花容立刻解释,“我希望格雷尔好,所以要纠正你的t坏毛病。”
“可是你凶我过后都没有跟我解释,你就是忽视我!”格雷尔指责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眼里装得下谢宁古尔,装得下巴沙,就连那个蠢货0250你也能对他展颜一笑,你就是看不见我——”
他哼哼唧唧充满委屈的声音再次传开,“你被眼镜蛇抓走的时候,明明就是我最先带领了一批虫族赶去地库救下你,可你醒来……你醒来见到我们所有人却只跟谢宁古尔拥抱——”
“你偏心!”格雷尔控诉着,骤然见又真情实感地流出泪来,这可把旁观的维坦尼亚给吓了一大跳!他还从未看到过格雷尔哭泣!
巨兽的大眼睛里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到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清水。花容面对哭着的人的时候,尤其是这个人因为她而哭,花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急忙拍拍格雷尔的脑袋,巨兽却嘶吼一声,“别挠我脖子!”
花容立刻松开手,巨兽又不乐意了,“往上面一点拍就可以。”
花容只好拍着格雷尔巨大的脑袋,她问,“你想要我,怎么做才好呢?”
这也是花容内心真切的疑问,不止是对格雷尔,也是对全体虫族。她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欲望,只能周旋平衡,生怕天平倾斜平衡被打破。
格雷尔,格雷尔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要什么。
他感情还很懵懂,并不如谢宁古尔或者巴沙那样清晰明确带有目的性。他只能凭借着本能去感受去反应,以至于格雷尔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和行为。
花容现在问他,要怎么做?格雷尔勾起爪子挠了挠脑袋,“你……少看一点谢宁古尔,别理巴沙那个老古董,多看看我,别凶我!”
“好好好!”花容爽快地答应着,她觉得格雷尔的要求着实幼稚。
但格雷尔又真心实意地说,“你多看看我,我给你种花。庄园外面的花都是我在打理,如果没有我,它们早死了!你是要抛弃它们吗,喜新厌旧的女人!”
花容莫名其妙地被指责,她没好气地笑笑,“是是是,我喜新厌旧。格雷尔大人,您劳苦功高,实在辛苦,要不我们回去?”
自花容爬到他的背上摸着他的脑袋轻声细语的时候,格雷尔这些天的烦闷就已经烟消云散,以往的傲娇别扭又涌现出来,他扑腾着翅膀冷哼,“你太重,我背不动你!”
花容是被维坦尼亚载到庄园,也是被维坦尼亚给载回来的,只是回来的时候,格雷尔尤其暴躁,追在维坦尼亚后面吓唬他,花容只好稳住身子,她听到维坦尼亚低低地骂了一句,“又发癫!”
格雷尔咆哮一声,飞速地窜到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