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的设备简陋,只能开点基本的用药,胃镜之类的设备更是没有。
陆禾经济拮据,根本不舍得花钱去医院做全方位的检查,再熬个几天,那东西就会永远无声无息地留在陆禾胃里,直到死也察觉不到。
朱港明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陆禾早已生了防备,暗中观察着捕捉到了一切。
目送着“朋友”的背影回到工位,陆禾一直按着口袋的手缓缓抓紧。
如果说昨晚的怀疑度只有百分之三十,那现在他有八成的把握确定,朱港明对那个牛角包里的微型定位器是知道的。
至于朱港明的行为是否和张朗的死有关。
陆禾还有第二步计划。
博士生的时间安排相对自由,陆禾不时会有一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在实验室里。
因为其他的本科生研究生同门都去上课了。
比如现在。
下午的四点半,正好卡在后两节刚上课没多久。
陆禾将裤子口袋里那只装有微型定位器的小盒子,将盒子拿出来看了一眼。
他一边思考一边出了实验室的门。
陆禾沿着空荡荡的走廊到尽头的楼梯口,整栋学院楼的情况和他们实验室差不多,基本上没什么人,也就零零散散的五六个学生,大部分也都坐在工位上。
他的经过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陆禾一路上到了最顶层。
教室冗余,顶楼的几间教室都是空的,前后大门大喇喇地敞开,窗边挂着其他实验室用久了后拿过来替换的破旧窗帘。
因为没人,打扫也就不必要,连走廊地板上都积了一层灰。
但就在这布满陈旧痕迹的楼层里,却有一处显得格格不入。
洗手间。
张朗死亡的,那间男洗手间。
陆禾抬起手,掌心里的那颗微型定位器,此刻正闪烁着工作状态下的红色小点。
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下午四点四十分。
陆禾深吸一口气,朝洗手间的大门走了进去。
*
首都大学公共教学楼里。
老师在讲台边坐着念ppt,学生在台下昏昏欲睡。
但最后排却有一个很精神的面孔。
朱港明在算他的存款。
几张银行卡的活期余额,存款,以及不同的支付软件上的零钱……零零总总加起来,大概九万。
这是他上大学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虽然相比起周围的富二代来说,这点小钱或许都没有人家一个包、一顿饭贵。
但于朱港明的生活品质而言,已经是六七年能存下来的最一大笔积蓄了。
但很快,这就是笔小钱了。
朱港明眼神渐渐失去了聚焦,他望着面前的虚空,脸上泛开一个愉悦到极致,以至于有些扭曲的笑容。
只要他找到陆禾犯罪的线索,从张朗的妈妈那里拿到那笔承诺的酬金。
也不枉他跟条狗似的在张朗身边讨人欢心那么久。
没有人知道,张朗那天突然回实验室,其实是因为看不惯陆禾,想要趁没人的时候,把陆禾的k-13星球样本毁了。
而当时替张朗关掉了实验室门口监控摄像头的,就是朱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