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住得不习惯的地方。”
眠眠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这里什么都好,但她就是莫名的不喜欢这里。
不过娘亲见到姑姑后肯定会高兴,她拉着姑姑的手就往殿里跑去。
前面吐了个手脚发软,正躺在贵妃榻上平复着呼吸的明黛听到小妹的声音,抬眸望去时,怀里骤然扑进了一具香香软软。
“二姐姐,是我,我来看你了。”
“小妹?”明黛的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湿棉花,闷闷的。
“是我。”明芷抱住二姐姐的时候,发现她太瘦了,顿时又气又急,“二姐姐,是不是他虐待你,不给你饭吃,所以你才会那么瘦的。”
“没有,只是我没有胃口罢了。”明黛见小妹是一个人进来的,眼里不免露出一抹失落,“怎么就你一个人进宫来,娘亲呢。”
那日在大理寺时,他们就说母亲病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天过去了,母亲的身体是否已好转。
明芷脸上划过一抹心虚,又很快地掩下,“母亲得了风寒还没好,担心会过了病气传染到你,就没有过来了。二姐姐你放心好了,母亲的身体并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明芷担心她继续问下去,忙生硬地转了话题,“二姐姐,我前面看见姐夫了。”
她又急忙忙加上,“从柳州回来的表哥。”
虽然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当初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娶二姐姐的是表哥,同二姐姐拜堂成亲的也是表哥,她自然得要喊她一声姐夫。
至于今上这位,他们明家才不会承认那么个强抢二姐姐的男人为姐夫。
明黛听到那人的时候,恍惚间好像过了很久,久远到她连那个人的容貌音色都快要记不住了,遂长睫半垂,轻声道,“我同他和离了。”
好像所有的怨和恨在她的眼中,都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为什么啊,是不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二姐姐才会同他和离的。”在明芷的眼中,二姐姐千好万好,所以肯定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惹得二姐姐要和离。
明黛轻轻摇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要是他问起我,你们就说没有看见我。”
可明家人都成了国丈,且明家有女入宫诞下一子的消息也如三月的春风吹得遍地生芽,他又如何能不知。
等小妹离开后,顷刻间被抽走了仅有的一丝生气的明黛,就像一缕幽魂从白天坐到天边暮色沉沉,任谁来唤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随着一盏烛火的熄灭,她也跟着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间——
从她进来后,就从未被允许踏出过的牢笼半步。
白日里的燕珩在明芷准备出宫时,便让人将她带到清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