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抢在陆之道之前得出结论,沈隐青有些惊讶,稍加思考后,他朝青池挥手,汇入的法力让青池得以幻化出人形。
青池浑身白衣,连那席快要及地的长发都是银白之色,加上那苍白面容,脆弱得好似一捧随时都能化掉的雪。
他满脸惭愧地看向沈隐青,“族长,我有罪。”
“……何罪?”沈隐青冷着脸问。
“当时青卜长老他们要想利用小青鸢的命,当做导火索,我是知情的……”
说到这里,青池踉跄了两步,垂下的眼尾落下两滴泪,“可我并未阻止。”
这就是他的罪。
沈隐青猛地收紧了手,与他十指相扣的言珩若有所感,温柔地摸了摸他的手背,低语:“听陆之道怎么说。”
陆之道看向青池,语气笃定:“无罪。”
他们二者对于“罪”的定义并不相同,在陆之道看来,青池所言之罪,根本就无法与他身上承受的罪印相匹配。
沈隐青深吸一口气,看向青池,“去永梦潭,照顾小青鸢。”
他无权代表那些已经丢掉姓名的小青鸢,原谅青池,可这几万年,罪印的折磨时时刻刻,或许能够抵消其中一部分呢?
沈隐青不知道,他只是让青池去永梦潭,照顾那些尚且需要照顾的小青鸢,至于之后的事,等到他想明白的时候再说吧。
“可……”青池没有动作,他欲言又止,看向沈隐青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沈隐青没理会他,侧目,视线落在陆之道脸上,“这样一来,罪印应该就能收回了吧。”
“那是自然,”陆之道又拿着判官笔朝青池挥舞了两下,在收回罪印的同时,被放置在案台上的生死簿猎猎作响,一行行字凭空出现,“好了。”
牢笼样式的深黑色光团在陆之道笔尖流转,他一挥,罪印朝着言珩飞去,却在半途中被沈隐青截胡。
沈隐青打量着手中的罪印,靠得如此近,他完全能感受到其中令人厌恶的法力,他拧着眉,“真恶心。”
这东西被取出,青池就如同当时的石念念,浑身轻松,就好似那些钉在他浑身骨头上的枷锁彻底消失,往日的痛苦与折磨也随之不见。
他有些不敢相信。
石念念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她冲到青池面前,很是激动,“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
她叽叽喳喳说着,青池无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在不伤害对方的同时,让她暂时歇停会儿,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隐青。
沈隐青还是当没看到,他察觉到有不友善的家伙要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把青池和石念念送到了永梦潭去了。
“老倌儿,来地府有什么事吗?”
那仙风道骨的仙人,面对沈隐青相当无礼的打招呼,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