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还是去医院吧?我觉得我弄不好,万一感染了怎么办?”郑春阳拿着棉签,越发有点着急。
“不用不用,就不小心碰了下。”她半咬着唇,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害羞得都想哭了。她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了,郑春阳和卫怀国一直在说去医院。
“小齐啊,”卫怀国向郑春阳挥了下手,稍稍示意,想先安抚,“好孩子,别怕,叔叔阿姨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怕。”
卫怀国是第一次跟大福照面,感觉有些不同。
不仅因为这是未来儿媳妇,而更多的是,这个小姑娘是他二十多年前抱回来的孩子,本来就很喜欢,想收养为女儿的。虽然阴差阳错未能如愿,但看她出落得这么好,也是极大的安慰,甚至是对自己刑警生涯的一个圆满交代。
“我,”大福仍显得局促,低着眼睛,“我今天来,就是想谢谢你们,但我不知道怎么做,对不起。”
一句话说得夫妻俩近乎落泪,都心酸不已。
“你肯来就好,还要做什么呢?”郑春阳向小姑娘挪近,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一直怕你不愿意见我们,以前的事都是阿姨冒失了,还没有当面向你道歉。我们都很喜欢你,希望你以后常来,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郑春阳的手握上来的时候,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没有办法再说“不”了,“叔叔,阿姨,谢谢你们。”
……
卫俨的房间挺干净的,有她卧室两个大,而且东西也不多,床和床头柜,衣柜,写字台,没了。
气氛缓解之后,郑春阳就跟她介绍了一圈家里,似乎迫不及待要添个家里人了。她渐渐也从容了些,心底不自禁地冒出丝丝兴奋,这个家她很喜欢,还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小齐,你要不要躺着休息一下?手臂还疼吗?现在晚高峰,卫俨估计正堵在路上呢。”
正坐在卫俨的写字台前细细观察,郑春阳就端着水和点心进来了。她忙起身迎接,被郑春阳拦了下去。
“阿姨我没事,您别操心了。卫俨跟您打电话了吗?”
想着等下就会在这里见到卫俨,她莫名有种新鲜感。刚才发微信通知卫俨的时候,卫俨直接回了一串问号,通了电话也直结巴。惊异之情可想而知。
“是,说是快到了。”郑春阳笑着点头,在她身侧坐下来,“小齐,你买这个点心特别好看,是你平时喜欢的吗?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告诉我。”
大福刚才就瞧见了,郑春阳端来的是肉松小贝和蔓越莓绿豆糕,也就是她拎来的两包东西中的一包。而另一包是之前和昨晚的三套保温饭盒。
她的来意,本是借还饭盒之名来“还礼”的。
“阿姨,我不会做饭,但吃了您那么多东西,特别不好意思。这两样确实是我喜欢的,销量也很好,买的人挺多的,希望您和叔叔不要嫌弃。”
郑春阳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心疼,“只要你来,什么都好。以后多到家里来,阿姨做新鲜的给你吃,一定要把身体养好。”
郑春阳的态度,恍惚间让她想起了齐院长,但院长妈妈毕竟是所有孩子的管护人,而郑春阳,像是她一个人。她从未真正体会过“父母”的概念,现在似乎有些见识了。
“嘭”的一声关门声,急促地中断了房间里温情。也还没等郑春阳站起来,卫俨就冲进来了。郑春阳一笑,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关门出去了。
“怎么了?兴师问罪?我不能来你家吗?”大福背着手,忍笑,故作傲慢。
卫俨的唇颊暗暗用力,目光盯猎物似的看着小姑娘,“小骗子,都学会先斩后奏了!”
“这是我的人身自由吧?”她抬起下颌,顺势倚在写字台边上,“难道你房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啊,那你检查啊。”卫俨耐不住了,嘴角溢出笑意,手臂一伸快速把人搂到了怀里,“连我一起,人身检查。”
虽然房门关着,但不确定隔音效果怎么样,大福被卫俨的“无耻”惊了下,锤了他一拳,瞪了他一眼。
卫俨意犹未尽,还想把人抱起来,但视线向下,先看到了小姑娘袖子上的血迹,“怎么弄的?!”
又没有衣服可以换,大福知道血迹瞒不住,但还是有所准备,“今天地铁人多,不小心挤的吧。没事儿,阿姨已经帮我处理过了。”她也是跟郑春阳这么解释的。
“真的?”卫俨被大福瞒怕了,自然地敏感。而且小姑娘是下午出门的,不是上下班时间,地铁一般不会太挤。
“不然还是我自虐吗?”她只能尽量糊弄,要是让卫俨知道事关周雪,万一,不值得,“一点都不疼,基本都结痂了,我这两天就能上班去了。”
卫俨的脸色仍未好转,“队里一共给你放了几天?”
“是肖局特批的,他说一队最近辛苦,几个案子都有负伤的,既然暂时没有新案子,就先休整。”
为了让卫俨相信她不是逞能,这倒是实话。
“那就等通知,不许乱跑了。”卫俨无奈一叹,还是卷起小姑娘的袖子看了眼,“总不注意,手臂这么明显的地方不怕留疤吗?”
“留就留呗,我身上疤还少吗?”大福扬起脸,示意手术的切口,也为分卫俨的心,“除非,是你嫌弃了,你以貌取人!”
卫俨知道是玩笑,却认真了,“没有,永远不会,我只希望这些疤都在我身上。”
大福笑了,抱住他,偎在他的肩头,“卫俨哥哥,我今天很高兴,因为,我又做到了一件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