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心情好,分他一杯无妨。
我笑盈盈地请傅恒共饮,却不管他喝与不喝,又顾自饮下好几杯,顿觉舒畅痛快,连傅恒抓住我的手不许我再喝了,我都不恼他。
酒意上头,话也多了。我应是对傅恒说了不少心里话,但具体说的什么都记不清,只依稀记得他回我一句:
“你醉了。”
我不肯承认,在院子里走起了直线。
傅恒似乎笑了,看样子心情也不错。
我又一时兴起闹着要给他包饺子,兴冲冲地往厨房跑去。傅恒跟在我身后多番提醒:“慢点儿,小心摔着!”
可他越说我跑得越快,逼得他不得不再次抓过我的手,要我与他一道走去厨房。短短一程路,我却觉得走了好久,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待到厨房,我便说要多多的面粉,指使桃钏从面缸里舀。桃钏这个小丫头身量小气力也小,没两趟便给累得够呛。
傅恒便叫桃钏回去歇着,他亲自陪我闹。我趁他在面缸前俯身的工夫,偷摸儿从柜子里搬出一小坛花雕,蹲在地上品鉴起来,可没喝两口便觉背后一凉,回身望去,某人正阴恻恻地盯着我……
我傻笑两声,晃悠悠起身并不动声色地把酒坛子踢到旁边,妄图蒙混过关。
“面……面粉盛好了?”
傅恒不理会我的话,径直朝我走来,停在我面前咫尺之距。
我清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暗道傅恒会不会也听得见?
“小酌怡情,贪杯伤身。”傅恒将我带回案台前,对着那摊面粉前扬了扬下巴,“好了,你玩吧。”
我哼哧一声,边挽袖边道:“什么叫‘玩’啊,瞧我给你露一手!”
傅恒没应声,转身去收花雕酒。我两手抓着面粉揉搓,盯着白花花一片忽生邪念,歪过头看向傅恒,等他一回身立刻把面粉撒在了他头上,大笑:“哈哈!傅恒,你头发白啦!你老啦……”
谁人见过白发苍颜的他?
无人,独我。
二十二
傅恒不说话,我便以为他生气了,谁知他竟突然抓起一小撮面粉迅速朝我砸来!
我当即与他闹成一团,可终究敌不过被他擒了住,两只手腕被他单手紧紧攥住抵在他胸前……
“傅恒。”我唤了一声,盯着他被面粉沾白的头发怔然问道,“你说这算不算是,闲话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