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星垂眼扯了扯嘴角,那天之后他的手机就被宋慈收走了,他也不记得沈星移的电话,不过就算记得估计也打不通吧。他揉了揉鼻尖故作轻松而散漫的语气有些逞强:“我们靠什么联系,心灵感应?”他顿了顿隐晦道:“而且就算联系上了又能改变的了什么。”“时哥……”傅昼越皱眉担忧的看着他。时映星看着他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他实在不喜欢沉重的气氛,就算离别也一样,生硬的扯开嘴角笑了笑:“如果能再见到他帮我和他说一句我要走一段时间……”他顿了顿像自我否认一般的摇了摇头:“不是,帮我和他说声再见。”早晚有一天会再见的再见。时映星拖着行李箱走出一中的时候正好赶上放学的时间。八月,夏意正浓,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一中附近的银杏树枝繁叶茂,聒噪的蝉鸣声不绝于耳。成群结队的一中学生穿着清一色的蓝白色校服散三三两两从学校门口走出来,在重重叠叠的落霞下面吵吵闹闹着说着什么。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烦恼能压倒少年人的肩膀。时映星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其实傅昼越问他不会遗憾吗的时候他撒了谎。是有遗憾的,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了。他望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潮仿佛要看到头一般,只不过直到人潮散去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他叹了口气感觉鼻尖有些酸涩的厉害。他后悔了。要是知道那次放学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说再见了。作者有话要说:春来暑往,来日方长白云时映星在一个普通的周一离开了江城。在离开江城的飞机上宋慈递给了他一本同学册,书册封面上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卡通字体。“你同学给你的。”宋慈说。时映星接过那本厚厚的同学册轻轻摸了摸书页,像是不经意的问:“怎么会给你的?”宋慈沉默了片刻,“他们应该是微信联系不上你所以打了电话过来。”然后碰巧被你接到了。时映星在心底喃喃自语道。“所以什么时候把手机还给我?”时映星冷不丁道,他侧过头望着舷窗外湛蓝的天空有些平淡:“总该有个头吧。”宋慈默了默缓缓道:“高三了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手机的事情以后再说。”时映星听到这句话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一声,他转过头嘴角还荡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冷着嗓子问她:“以后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无限期?”“怕我和沈星移联系?”时映星表情漠然的有些陌生:“我要是想和他联系方法这么多,你都能拦得住吗?”“难道我离开了江城就得把在那里的一切都断掉了?”时映星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情绪,“还是说魏晁江鹤我那些朋友还有同学,甚至是我爸都不能联系了?”宋慈的脸色瞬间有些沉了下来,却没说话。直到时映星控制不住情绪说出那句:“从前也没管过我,现在管我有什么必要吗?”宋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寒芒的薄刃,因为了解所以刀刀往最柔软致命的心窝里刺,直到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在飞机上宋慈就算再愤怒也没有失去理智,缓了缓呼吸她压抑着自己的声线:“不管你怎么说都没用,以后等到了临市办完了入学手续之后你就断了那些心思,平常我忙的时候我会找宋阿姨来照顾你,你现在只管学习别的不用想。”到底是照顾还是监视谁又不清楚呢?时映星觉得心里一片荒凉。他不想和宋慈争执不休,她对于自己的一切冷漠对抗都无动于衷。时映星低下头拿起手边的同学册翻开了第一页,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傅昼越洋洋洒洒的千字小作文。傅昼越大概是提起了笔就把自己想说的都写了上去,好几个错别字被直接涂成了几个黑点。傅昼越这个人说话自带笑点,可这回是时映星唯一没有笑的一次。傅昼越这个人每天都嘻嘻哈哈没什么烦恼的样子,就算不开心也不会放在脸上,可字里行间都是他压抑的情绪。“时哥,以后真就没人陪我一块儿迟到挨老钱骂了,你走了小英上课还不得又逮着我抽问,操,你干脆把我也带走算了!”“哎,说真的,前桌突然空了出来,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了。”时映星往后翻着一页页,傅昼越,赵简,陆珩,秦寿,斐然,钱飞,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