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厌这次根本就是不要命。
足足三天才脱力危险期。
谁也没有想到他那么重的伤势竟会在第四天清醒过来。
“主君,你终于醒了。”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踏风简直差点痛哭流涕。
谢子厌神情恍惚了几息,好似才从一场大梦中清醒过来。
视线凝聚后,他浓睫低垂,隔了好一会儿掀开被子站起身。
一直在絮絮叨叨说话的踏风倏地一下子闭上嘴。
一脸担忧地看了眼踏雨,
“主君,冷。”踏雨一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黑色大氅,追上去为谢子厌披上。
域外三洲的冬日来得格外的早。
秋日的尾巴,就已经变了天,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
他失血过多,皮肤近乎有一种透明的白。
行走间,高大的身影却像此时萧条的冬日,不复生机。
在飘雪的窗前他的脚步顿了顿,望着皑皑白雪,却恍如看到了在雪地上行走的一抹穿着大红色狐貍毛大氅的身影,朝他走来。
鲜活的,生机勃勃的,足以撕裂这个世界的任何黑暗。
这一瞬,少年睫毛急促地眨了眨,最后狼狈地转过身去。
一直来到暗室。
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张玄蕴。
她闭着眼好似睡着,可就是不愿意睁开眼。
谢子厌没有靠近。
好似有什么挡在他的面前。
直到许久后,他转过身大步离去。
巴郡城一战,毁了传送阵。
两位炼体大圆满修士身受重伤,这挫伤了修真界的气势,冬日又降临,域外三洲比中原九洲更加寒冷,原本剑拔弩张的一仗倒是延了下来。
这让踏风踏雨也松了一口气。
如君主君刚从生死边缘清醒过来,急需休养生息,此时经不起任何一场大战。
夜里,谢子厌猛地整开眼,果然看到了那大剌剌坐在桌边饮茶的黑影。
蔡偏偏头,看想谢子厌“张玄蕴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她拿走的棋子呢?”
“没有找到。”谢子厌收回视线,丝毫也不在意。
“还想欺骗我?”蔡偏猛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主君。”这个刺耳的声响让守在门口的踏风立刻出声唤道确认谢子厌的安全。
而蔡偏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惧色。
“退下。”谢子厌说完的下一瞬,就感觉到了熟悉的剧痛在浑身游走。
就好似什么东西在经脉里窜来窜去,凿骨吸髓间,谢子厌猛地扶住脑袋,脸上因为剧痛都扭曲了一瞬。
可任凭再被折磨,他都寂静无声,没有发丝一丝的声音,沉默坚硬如偏执的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