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电影逐渐进入拍摄的状态,秦琛明离职后的部门也需要她出面帮助调整,此外谢姝还要参加电影节与年轻的新锐导演见面洽谈······
甚至由于不久后就到了谢姝母亲的忌日,谢姝得提前安排料理好工作才能挤出时间回香港扫墓。
紧赶慢赶甚至加了几天班,谢姝终于在母亲忌日前回了香港。
这次回家谢姝把谢裕也带了回去,想让她也去见见家人。
谢裕现在还不会说话,她在飞机上睡饱了,在墓地时睁着双大眼睛望着妈妈。
扫墓时不知是不是被气氛感染了,平日里活泼的小姑娘安安静静趴在谢姝怀里,左边右边张望来张望去,被换到爸爸怀里时挣扎了两下,被妈妈哄着亲了亲也就不闹了。
从墓地回到家之后谢裕被阿姨抱走去喂奶,宝宝在阿姨的怀里依依不舍地向妈妈伸手,谢姝坐在椅子里朝她边招手边笑安慰她。
谢延岐手里拎着双拖鞋走来,谢裕t看到爸爸来了更着急了,在阿姨怀里不停挣扎。
“你看,叫你晚点过来,她看到你来了更不想走了。”谢姝嘴里埋怨他。
她对谢裕总是有些严厉的,不会屈服于她的可怜。谢延岐却见不得谢裕委屈巴巴的样子,他放下手中的软底拖鞋,走过去把她从阿姨手里抱过来,轻声细语地哄了一会,等小女孩又喜笑颜开了,再把她交给阿姨。
谢姝坐在椅子上俯身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脚底踩上柔软的拖鞋,下面垫着厚绒的地毯,她的双腿和脚终于从磨人的痛苦中解放了。
“呼……生完孩子之后我应该把之前的鞋子扔掉的,人长胖了鞋都穿不下了。”
谢延歧在谢姝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把谢姝的小腿抬到自己的膝盖上,按照怀孕时的习惯帮她按摩浮肿的小腿。
“香港的路不好走,穿高跟鞋肯定会难受。”
“来之前我想穿得正式一点,选的也是之前习惯穿的那些衣服,”谢姝扯了下腿上的黑色丝袜,“没想到现在穿实在是不舒服。”
房门开合,两人回头望去,谢黎手臂上搭着他的西装外套,正不耐烦地拽开脖子上的领带。进门后他将手中的外套扔到仅剩的椅背上,身体重重地摔进椅子里。
谢姝敲敲椅子的扶手,懒散地调侃谢黎:“看来还有别人被他的着装折磨惨了。”
“我就不该换新裁缝做衣服,从手肘到领口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谢黎对着谢姝抬抬下巴,“你穿的也不舒服?也是,哪有人穿这些会不难受。”
谢延歧猜测:“说不定是我们在外面站太久了,才劳累成这样。”
“孩子呢?抱去睡觉了?”谢黎对他外甥女的兴趣更多一些。
“嗯,刚······嘶······”
谢延歧的西装裤上似乎沾了针形的树叶,谢姝感觉她的小腿被扎了一下,刺痛感让她下意识缩起腿,脚踝恰巧被他握在掌心。
谢黎睁开假寐的双眼,抬眸问:“怎么了?”
丝袜似乎被勾出一个洞,那块裸露的皮肤正好贴在谢延歧的手心,轻薄的丝袜落在他掌心,像蛛丝在他手心里结网。
脚踝像挨着铁炉被烫得发痒,谢姝不自在地摇头:“没什么,脚上被磨破了。”
谢延歧指腹在她的脚踝上摩挲,嘴上冠冕堂皇:“我等会给你找药膏擦擦。”
房间总共一亩三分地的大小,他进门时两个人立刻能察觉,任何动静都瞒不过房间里的三人,他们俩的小动作谢黎必然不会漏看。
这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引得谢黎眼皮直跳。
他很想说服自己接受他的弟弟妹妹是夫妻,有亲密举动也是情理之中。
但从道德伦理上谢黎实在是无法将他们的关系当成顺理成章的事,他不是不知道谢姝的苦衷,也感激谢延歧愿意献身成全谢姝,他们两个都没错,那做错的人只剩下谢黎这个大哥了。
谢黎时常会反思,他在家庭里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使得他的家庭变成如今这种畸形模样——妹妹和弟弟成为了夫妻,妹妹的孩子将母亲的哥哥当作爸爸。
若是想出来缘由,谢黎或许还能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尝试原谅自己。可思来想去,谢黎都想不出他在弟弟妹妹的成长过程中到底犯了什么错,百思不得其解的后果就是歉疚越发加深。
尤其是最近几天——他们母亲的忌日,这种日子难免让人心生悲凉,父亲因母亲离世而消沉,他这个大哥就要担起自己的责任,他希望在天上的母亲能不必担心尚在人间的家人们,他企图代替母亲照顾家中的弟妹。
目光一旦从天上掉到地下,看见眼前气氛暧昧的弟弟妹妹、以夫妻之名共同生活的弟弟妹妹,谢黎看了只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早早逝世的母亲,恨不得重回母亲墓地上多磕两个头赎罪。
除了赎罪以外,再也没有他能做的弥补了。
他痛苦地闭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捞起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推开房间的另一扇门:“外边还有些亲戚在,你们要是累就先休息,别在这熬了。”
“哥哥辛苦了,你也记得早点回去休息。”谢姝连忙跟谢黎告别。
《玛克辛》
媒体推出了几篇关于谢姝的稿件,说是位高权重的女制片人因母亲忌日特地回了一趟香港,又在文章里写了她的家世背景、几位比较出名的家人等等。
稿件的浏览量不多,影响力不足根本不需要特意撤稿,因此汪念念也没有打扰远在香港的谢姝,只自己和媒体联络叮嘱了几句,警告他们别乱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