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是酸涩的,闷闷的,胀胀的,气上不来下不起,大脑混沌一片,眼泪湿答答的满整件上衣的领子。
她沉默着,难过着,回抱着真正的母亲,巧舌头仿佛一下殃了神气,没有说话。
她嘴里仿佛沾上了面皮子做的胶水,有万般的言语被牢牢地挡住,吶吶道:“母亲……”
这就是我真正的母亲,我,终于有家了。
她准备转身去迎接命运,一道声音却生生将她定在原地,从此留在了过去。
从此,站在旧忆深处,黑暗将她吞噬,犹如陷入泥潭,无处借力,眺望眼前的未来,那颗倔强的、敏感的心无处安放。
有些人执着名利,终日醉生梦死;有些人执着前进,于寒风中挣扎,拼的血肉模糊,而那被迫风雨里奔波的可怜人,终有一分可供休息的平地,执着自己的公平,不死不休。
“哎呦,我来迟了,没有迎接远客,怎么了娇客也不早早提醒我。”
一个身着不凡的女子簇拥着入门。
看着杨夫人与一个不知名的姑娘抱着哭,心里莫名觉得不安。
“这位是哪位姐姐,还是念作其他的,也不知道辈分……”杨明珠看向杨夫人,杨夫人放开环抱杨含英的手,顿了顿,“你要叫她姐姐。”
杨明珠:“好哇,叫姐姐,也不知道您哪儿找到姐姐,我堂姐姐可多多的很,又多一个护着我的。”
她笑脸盈盈,言语间却透露着阴阳怪气。
杨夫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没作声。
杨含英有些难堪,但才与母亲见面,也不知道这位是哪位亲戚,姐姐妹妹的,许是那两个伯伯家的女儿,未来还要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也不好闹事。
潜意识里,不认为是那个顶替她身份的女孩,高门大户里重视血缘,总不可能真女儿回来了,留个假的膈应人,况且行事如此张狂。
“来的匆忙些,没带什么好的,也不要姐姐见面礼了,我送姐姐些可好。”
杨明珠巧笑,看着她。
也不等回话,一溜丫鬟捧着珠宝首饰就来了。红的,绿的,紫的,在人眼里却无端闪着冷冽的光。
“我们杨府不差这点儿,姐姐接着啊!”
话是这么说着,丫鬟端着一堆东西也没人接,打算全让杨含英接着。
杨含英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面上挂上了冷情,她是没见识,没看过好东西。
可她混在底层烟火里也知道,真正的高门显贵不在乎这些,堂堂杨府亲闺女回家,还没认全人,就有讨见面礼的。
笑话!受苦的孩子给娇养的亲戚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