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姐姐连忙拉着我伏地请罪,太后娘娘却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还给我赐了座。
整场教导我听的云里雾里,戌时回宫时脚底还飘着。
嬷嬷大老远地看见我,连忙迎了上来问我怎么样了,我冲她点点头,本来想说点什么,没想到脱口而出了一句“赐座”。
我连忙捂住嘴——教导嬷嬷严厉,一下午光一句赐座就让我说了百八十遍,别的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俩字却记了个刻骨铭心。
嬷嬷的笑没憋住,眼角的皱纹都扬起来了。
她陪我到寝宫给我铺好被褥,把我头上的金簪子玉搔头一件一件取下来,我本就困得直淌眼泪,头皮一扯一扯地更是痛得我涕泗横流,看着镜中打哈欠的同时还要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我,不禁感到有点儿好玩。
嬷嬷的嘴总是闲不住,一边为我梳发,一边又忍不住叮嘱我,“娘娘切莫感到厌烦,熬过这一阵就好啦,纭家本就是京城世家之首,一场宴会,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娘娘您和您的父亲纭丞相看呢,可不能出什么岔子……说起来倒是辛苦了娘娘,当初聪慧睿智的承德皇后在时,到还能应付的来……可惜你这姐姐去得早。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位子给了千不该万不该给的你,娘娘本是可以开开心心留在双亲跟前膝下承欢的,可谁让你……是纭家的女儿呢,后宫之主的位置到头来却是给落在了一个心智不全的人身上……唉,造化弄人……”
我迷迷糊糊地想“倒也没有,冰冰已经好几日没有带着那些莺莺燕燕来我跟前晃悠了,想来这次陪他睡一个月觉的人是个不喜欢到处乱跑的,我清闲了好些日子了,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诚然,有些话不能说太早。
第二日,我才用过膳要去太后娘娘宫里学习剩下的礼仪,转过墙角便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冰冰。
冰冰依旧十分好看。我愣了愣,看见他牵着一位女子,不是颖妃,也不是桃贵人,而是我没见过的新面孔。
我倒不惊讶,做皇后一年有余,我对冰冰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冰冰却看着我愣住了,立马十分慌乱的撒开手,“墨墨,你听我解释……我……”
随即又恍然醒悟般顿住了,“你不是墨墨……”
我自然不是,阿姐已经去了两年了。冰冰的记性真是比我还要差。
我撇撇嘴,不大开心的提醒他,“当然不是,我阿姐已经去了两年啦!你是忘了吗?”
冰冰面如死灰摇摇头,“我没有……我……”
半晌,他才叹口气说了一句,“你越长越像你阿姐了。”
大家都这么说,好像生病几个月不见,再忽然出现,大家才全都惊觉我与阿姐长得像。我们是一个爹爹一个娘亲,我们自然是这个世上最像的。
我颇为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并没有接话。
我转身打算要走,冰冰却又叫住了我,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