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只觉得几年不回来,王府早就大变样了,也不敢多呆,忙抱紧自己,飞快跑走了。
第二日,郑氏在昨天晚上去世的消息便传到了周亭山的耳朵里,他惊讶一瞬,以为是王瑞或者梁志那边下手了,但回来禀告的人说不是,他们昨夜有人跟着萍儿,发现她去了王家,但在此之前,郑氏就已经去世了。
周亭山沉默,“葬礼上,给她多烧点纸钱吧。”
“是!”
周照却皱眉,“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有的线索又断了。”
周亭山摇了摇头,“不,郑氏之前其实给我们透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便是她口中说得银子。她一个深闺妇人,不常出门,身边的人除了狗儿便只有萍儿。萍儿一个照顾的外院丫头,对狗儿的事情应该是不清楚的,所以这件事情很可能是狗儿死之前无意间透露给郑氏,她现在又告诉我们的。”
周照略一思索,“那这样一来,牵扯的事情可就多了。”十几年前的事情,他们济阳城的人手毕竟是有限的,去查探一个十几年前的旧事,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件事我已经找人做了,你不必操心。”
周照自然称“是。”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周照才道,“不知道现在何娘子怎么样了,好多天没见她了。”
周亭山也沉默了,事实上,自从上次几人在街上碰到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当时提点过她让她不要和王瑞开店,不知道回去后她照做了没有。
何娘子正在厨房中发呆,前几日她和王瑞说过要离府,当时王瑞只说让她再等等,这么一等,便等到了现在。这几日府中的情况有些不对,王瑞没有招待宾客,王老夫人又每日都呆在屋中,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夫人也每天呆在院子中,所以她每日做了一大堆点心,却没什么人吃。
何娘子叹了口气,觉得在王府中挣得工钱虽然多,但却没有自己在外面摆摊舒坦。且王府中整日沉闷的不得了,让人有些难受。
何娘子打定了主意,她今天就要离府,一日也不再多呆了。
她起身,脚下生风,去找了王瑞。
何娘子到的时候,王瑞刚换好了衣服,听到小厮说何娘子来了,想着她估计是要来提自己离府的事情的,便淡声道,“让她进来吧。”
小厮领着何娘子进去,何娘子看着坐在上首的王瑞,心中吃了一惊,几日不见,王老爷怎么这边拿苍老了,且看他今日穿了一身素服,看起来古怪的很,好像是去参加谁的葬礼似的。
王瑞淡声道,“何姑娘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何娘子稳了稳心神,“是这样的,前几日我提出要离府的事情,不知道老爷考虑的怎么样了,这几日家妹的身体拖不得了,我想赶紧带她去看看。”
“这几日我忙忘了,忘记跟何姑娘说了,离府的事情我已经同意,你随时就可以走了,走之前去账房那里把这几日的工钱给结了。”
何娘子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但既然能放自己离开,那自然是好的,当下千恩万谢,又问,“王老爷的新厨娘找好了吗?”
王瑞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当初为了拖延时间骗她自己要找新厨娘的事情,但现在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和梁志为谋了,便也不需要何娘子来掣肘周亭山,但点了点头,“找好了。”
何娘子这才放下心,既然新厨娘都已经找好了,那以后便是真的用不到自己了,想着自己即将解脱,何娘子喜上心头,道,“多谢老爷这段时间的照拂,祝老爷以后生意红火,更上一层楼。我先走了。”
何娘子简直是一刻也不想多呆,立刻直奔账房,结清了自己的银子,便离开王府了。
王瑞看着何娘子离开时的欢快背影,心中默叹了口气,心道该走的留不住,只是周亭山跟这个女子来往过密,他的人都已经发现了,难道梁志那边会没有注意到吗?
但这些似乎都不关他的事情了,今天参加葬礼回来之后,他便要开始着手准备把母亲和芷柔送走了,周亭山那边估计已经开始行动,他也是时候和梁志划清界限了。
想清楚了,他便唤道门外等候的小厮,“来人,备马!”
何娘子来得时候便没带多少东西,只有一个小包袱,她在王府干了差不多有半个月左右,每天二两银子,算下来便有三十两银子之多,账房没有克扣她的钱,何娘子将银子揣好,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家。
出了王府,还没走几步,便看到骑马的周亭山,她忙挥了挥手,“周大人?”
周亭山勒马,看着她肩上的包袱,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何娘子笑道,“不是去哪?我现在不再王府做工了,今天便解了契书,准备改天再谋生路了。”
周亭山那日只让她别和王瑞开店,没想到眼下她连工作都给辞了,也是震惊了一瞬,何娘子看他坐在马上,没有穿捕快服,而是穿了一身黑衣,便好奇问道,“大人这是要去哪?”
周亭山默了一瞬,还是老实回答道,“去参加一个葬礼。”
何娘子点头,“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耽误大人的时间了,改天再会。”
周亭山点头,又看了她一眼,才驾马离去。
路边的一个酒楼的二楼,有人靠窗而坐,梁志垂眼看着站在路旁的那个小娘子,眯了眯眼,“这就是和周亭山关系匪浅的那个女子?”
袁师爷道,“是!”他看着何娘子肩上的包袱,想着刚刚手下的人传来的讯息,道,“看她这个样子,估摸是已经和王府解除契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