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师涟噙着泪,笑了,“爸妈的东西始终是爸妈的,不是我的,我想要的,我得自己挣到,他们给不了我。”
“是这个理,可是……”林羽翼声音停顿,她低头,透过朦胧光线与氤氲在眸中的水汽,直视师涟的眼睛,问,“师涟,你想要什么?”
“想要……”
那晚,林羽翼没听清,只依稀听得,师涟似乎说的是“未来”二字。
想要未来。
想要自己亲手劈下的一片天。
一片……广阔山海。
林羽翼不知道师涟想要的“未来”,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她无比清楚地知道,和师涟远在京城时孤独的心情一样,她也孤独,她急切地盼望着,师涟能够回到蜀都的那一天。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想念着、盼望着一个人的归来。
她太孤独了。
她的生活太枯燥了。
一个人,起床,码字,看书,吃饭,午睡,码字,锻炼,码字,看小区里的花花草草,溪流与树木,偶尔出门,看小镇上仿佛永远都不会变的风景,看太阳东升西落,看每天都在一个方向一个颜色的夕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是第四年。
她需要朋友,需要陪伴。
对林羽翼而言,师涟的归来,就像是在她平静无波如一潭死水的无趣生活中,砸出涟漪的一颗小小石子儿。她需要这颗石子儿,需要漾起的浅浅涟漪,需要这一点点改变。
京城离广都有多远?
1789公里,乘火车接近三十个小时,坐飞机只需要三个小时,下飞机不到半小时车程就能到家。
可师涟要怎样才能回来呢?
要怎样才能携着她口中的未来,风光地从首都京城,回到广都这座小城?林羽翼发呆望着窗外的树荫想啊想,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明白了:这么说未免太美好文艺了些,说现实些,无非是一个“钱”字。
师涟要的未来可以包含很多含义,比如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毫无压力毫无顾忌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追寻自己所爱也好,去追逐所谓的梦想也好,什么都好,可无论怎样,都离不开一个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