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他很清楚。
他都?清楚的!
安吾并不是个软弱之人。即使已真心实意的将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当做了挚友,但在最为关键的立场问题上?,他还是能够坚定本心。他是一名特务,是一名能为国家稳定献上?一切的间谍。因此?即使是真挚的友谊,也被他列在能够断舍离的范围之内。
——本该是这样的。
可?不知为何,可?能是苦夏的尾巴还未彻底消散吧?这股令人烦躁的闷热,总会让安吾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预知梦”。
梦中他与同事一齐撤走,留织田作之助孤身一人。
那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这股不祥的预感总是裹挟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令他在最为闷热的夏末打着奇怪的冷颤。作为自身都?难保的一介间谍,按理说他根本就没立场去担心别人的安危,可?是-
可?他就是会忍不住介意那个梦。
梦中的自己选择在那时?转身离开。这样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安吾不知道。
他从未拥有过窥视未来的能力,因此?本也不该擅自判断那个梦境终会走向何方。
可?是呢,每每回味噩梦惊醒时?他感受到的无尽苦涩,那股不足以外人道的深深悔恨,都?令坂口安吾忍不住要握紧双拳。
……所?以,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吧。
不好到会让自己这样无耻的骗子,都?为之深深后悔。
那究竟得是何等程度的悲剧,才能让自己这样铁石心肠之人都?苦涩难鸣?
——他不想变成那样。
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落得与梦中的自己一般,时?时?都?在回忆那日的分别,永远都?要为此?而后悔!
因此?,尽管这句话他本不配说,但他还是说了:
太?宰是我的朋友!
没错,他不过是个来自异能特务科的间谍,无论是能力还是地位,似乎都?不能与太?宰君相提并论……
甚至,被一个间谍特务视作友人,这对太?宰来说,或许还是种可?笑?的耻辱。
但他坂口安吾真心这样认为。他们是朋友,而这也的确是他非要见对方一面,帮对方逃离的唯一原因。
安吾已想好了。他甚至愿意向尾崎红叶暴露自己的异能“堕落论”,只要能以此?证明太?宰君的清白,为他脱罪,那-
……那即使他会因此?付出可?怖的代价,便也都?是值得的。
坂口安吾已有觉悟。
反倒是得到了答案的中原中也怔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