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选择来问你,就相信你知道。”
“哦?”
郅晗言之凿凿,“你在黎州这么多年,对黎州的了解比我清楚多了,要是不知道岂不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谢言点了点头,“行,我告诉你。”她比划着手指,挨个说道,“江南织造局的丁公公去过,江直巡抚阮清去过,就连沈家那个沈康也去过。其他都是一些随行小官,应该不在你的查找范围里。”
丁公公、阮清、沈康……
在她印象里都和郅家没什么关联。
她想,或许是她知道的太少了,有联系也说不定。
“那何铭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谢言一鸣惊人,“这么多年了,他死了也不一定。”
“不会的。”郅晗说,“他是知府,四品官员,死了也会有吏部的记载。”
谢言哦了一声,“十一年前郅家失火一事传至朝堂,有官员弹劾他,在撤官令下达之前,他主动告老,被吏部接到京城了。”说罢,她摇头道,“我只知道这么多。”
郅晗噤声思索,从沈康下手或许要方便些。更何况千机阁可不是个好地方,不能久待。
在她离开之前,几番纠结之下的谢言告诉她。“如果你决心要查,我就直说了。郅家失火不是意外,是人为。当初火场废墟里残留着火油,这是我以前从百姓口中得知的。”
郅晗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攥着衣摆把它揪成一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我抓到真凶,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你得当心,他不是你说抓就能抓到的。”
这是谢言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客栈处于闹市之中,颜鹤往回走时,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市里。
一股茶香沿着小巷传出来,他不禁循味而去。
这段时间忙于赶路,都没有闲情逸致品茗。
等他穿过小巷走到拐角时,看见墙垣旁边蹲着一位老者,面前摆着两箩筐烘干的茶叶。
老人皮肤黝黑,瘦得皮包骨,从头上取下草帽在扇风。看见颜鹤那一刻,他立即吆喝起来。“公子!苏州天池茶,上好的炒青绿茶。”
见颜鹤走过去,他才松了口气,抓起一把卖力地介绍。“咱们这茶是新鲜采摘的,茶汤色泽鲜艳,口感丰富。看一看吧。”
颜鹤捧起一小撮闻了闻,味道很香。他问:“老伯,这茶怎么卖?”
“三十文一斤。”
颜鹤在肃州买过茶,肃州中等的茶叶售价一般在五十文左右。依他所见,这个茶叶比肃州的好,起码得五十文往上。
“茶叶品质上乘,为何才卖这么些钱?”他问。
这一问让老伯愁容满面,他摇了摇头,低声说:“能卖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