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晗把信纸看了又看,也没有提第二个名字,于是问道:“怎么只有他的名字,没说新娘子是谁。”
“我们应该不认识,到京都就知道了。”
“也是。”
大婚时间定在十二月,走官道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明日启程快马加鞭,应该能在婚期之前抵达京城。
“肃州离京都甚远,两三个月勉强才能赶到,我们还能去黎州么?”郅晗心里有些疑虑。
颜鹤握着她的手,语气很坚定。“来得及,明日就启程。”说罢,他计算道,“黎州距京都几十公里,骑马两天时间绰绰有余。北上后在黎州歇脚,顺便故地重游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清风夹杂着桂花清香弥漫在空气之中,颜鹤继续抚琴,而郅晗单手撑头坐在他旁边。
京都水深似海,或许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念及于此,郅晗脸色沉了又沉。
……
由于急递来得太过突然,颜鹤连夜向按察使司呈了一封请谒信,又找来张爻交接衙门事务,这才安心下来。
清晨,两匹骏马由专人牵着守在知府门口。
来送行的人不少,张爻父子、田芸主仆,以及陈婶和刘义母亲。
陈婶手里拿着一包煎饼,塞到颜鹤手里。“听说京城离这里很远,路途遥远干粮可得备足,这是我早晨起来摊的煎饼,大人就拿着在路上吃吧。”
颜鹤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还没递到陈婶手里就被她及时制止。“大人于肃州百姓有恩,于我们家有恩,这些东西又不值钱,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大人就收下吧。”
“多谢。”颜鹤朝她拱手作揖,道谢道。
把干粮放进包袱里,颜鹤向众人作揖,“告辞。”
众人纷纷作揖回礼。
“颜大人,肃州等您回来。”
“路上注意安全。”
“一路平安。”
颜鹤脚踩马镫坐上马背,手持缰绳往前驶去。
马蹄声响起,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黄沙之中。
赶了一个半月的路,终于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郅晗策马跑在前面,握紧缰绳夹住马腹,“吁——”停在护城河边。
她坐在马背上,看着城门牌匾上熟悉的‘黎州’两个字。十一年前的大火几乎烧了半个黎州,重新翻修也基本上仿照着原来的模样。
曾经的回忆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地闯进她的脑海。
当初她也是这样站在护城河外将黎州城的面貌收在眼底的。
“我回来了。”她压低声音开口,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像是在和谁窃窃私语一样。
顿了顿,她指着城门,转过身对颜鹤说:“这儿就是黎州,我生活了七年多的地方。”
随行的马被养在城外的马厩中,郅晗踏入故土时,扑面而来的陌生感让她无所适从。
十一年了,这里没有人还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