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田有亮是贵人,更是好友。
“张大人认不识得胡兆瑜?”颜鹤问。
果不其然,他点头道:“认识,他以前是个县丞,我们见过几面。”
“那你知道他和田有亮有过什么恩怨吗?”
“这……”张爻想了想,才开口,“得追溯到好几年前,那个时候胡兆瑜还没有被辞官。”
几年前,胡兆瑜在县丞位置上可谓尽心焉耳,事事亲力亲为,收获了比知县更多的好名声,他也乐在其中。
某天,知县把一桩案件交给他,美其名曰给他锻炼,以便将来能升官做知县。
胡兆瑜满心欢喜接手这桩案件,可深入了解以后才知道这是块烫手山芋。对方世家门阀,岂是随随便便能把案子断清楚的?
于是他找来田有亮帮忙出谋划策,是按律法秉公执法,还是看在他们家族的份上走个过场。
田有亮选择了前者,还叩其两端给他分析了如此断案的利弊,最终成功说服了胡兆瑜。
后来胡兆瑜按照田有亮的说法敲定了判决,行刑之后却发现了其中还存在尚未查清的隐情,导致那个人因此冤死。
世家门阀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于是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胡兆瑜一人身上。他们动用官场人脉让他丢了乌纱帽,就连维持生计卑微求工也四处碰壁,日子可谓过得异常艰难。
“就我知道的情形来看,胡兆瑜对有亮是恨之入骨。”张爻说,“对于此事,有亮心生愧疚,曾斥重金资助他。可他死活不肯接受,把我们通通拒之门外。”
厘清前因后果后,郅晗开口道:“原来这就是他们关系破裂的原因。”
“嗯。”张爻点头,说了句公道话,“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胡兆瑜,他的运气委实不好,偏偏是这桩案子的负责人,也就成了别人出气的靶子。”
分明不是单单一个人的责任,却由他独自承担,其他人依旧过得风生水起。换做是谁也会承受不了。
陈婶卖煎饼的地方固定不变,颜鹤和郅晗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准备收摊回家。
“我来帮您吧。”颜鹤边说边挽衣袖,帮她收拾碗盆。
陈婶连忙制止,“别……我来就行,大人身份尊贵,怎么能做这种事。”
“大家都是人,都一样的。”他不带犹豫地说,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回家的路上,陈婶突然问他,“兆瑜他……是不是死了?”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激动,“我早就说了叫他别去赌别去赌,他偏偏不信!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自从被辞了官之后就自甘堕落,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郅晗走在旁边,默默叹了口气。论赌博给人的危害,真是威力无穷啊。
陈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我早该料到的,这几天他天天早出晚归,闲暇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柴房,门锁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