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间对不上。城郊河道距离甚远,子时他还在府中庖屋收拾刀俎,哪里来得及杀人抛尸?”她问。
一阵凉风袭来,让郅晗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双手怀抱紧了紧身子。颜鹤见状,四下张望,对她说了句“在这儿等我”后,大步流星混迹人群之中。
颜鹤速度极快,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赶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套干净的新衣裳。
“先换衣服再查案,当心着凉。”他指着前面说,“去那儿换吧。”
郅晗接过衣裳,干净衣裳摸起来比身上湿漉漉的舒适多了。
不一会儿,两人都换了干衣服。
颜鹤继续之前的话题,朝她解释道:“城郊河道与众多支流交汇,其中就包含了清涟湖。”
汛期河道水位上涨,水势时而迅猛。按理来讲,把尸体扔进清涟湖,是有可能顺着相连的水流卷进城郊河道的。
“你是说……这才是最开始的抛尸地点?”
“目前只是猜测,得再去找一趟胡兆瑜。”
路上,郅晗灵光一闪,想起仵作说的话,“上次那碗粥不是送到官府查过吗?里头下了无力散,好巧不巧,我在胡兆瑜家里看到过。”
胡兆瑜是个有下药前科的人。
而且作为庖厨,他要想下毒杀人,轻而易举。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对他这么好,不仅给他做工赚钱的机会,而且得知他赌钱欠债后还免除责罚帮他还债,到头来他竟然还恩将仇报给你下药!真是狼心狗肺!”郅晗打抱不平道。
“他又去赌钱了,而且一定欠了很多债。不想被我发现受杖刑,才给我下药。”颜鹤说。
他与胡兆瑜无仇无怨,甚至于他有恩,唯一可能让他心生下药想法的事就只有赌钱。
胡兆瑜必然又欠债了。
自福聚堂地下赌场被查封后,刘宗被捕入狱,而作为肃州内最有势力的刘府却云淡风轻,对此不闻不问。
刘府大门外,一个男子扶着一个年老妇女站在远处。刘宗出事后他们就来了这里,乞求里面的人能帮一帮刘宗,却吃了闭门羹。
“这帮没有良心的东西!哥好歹是帮他们做事的,结果东窗事发,他们不帮我们就算了,还直接和我们断清关系。这不是明摆着把我哥当替罪羊嘛!”男子看着气派奢华的刘府,唾弃道。
“义儿,罢了。多说无益,往后不来往就是了。”老妇说道。
刘义手握成拳,下定决心。“赌场没被查封之前,不是有人欠了我哥不少钱吗。我这就去讨债,我要救我哥出来。”
“账册已经被官府收走了,你去哪里收债?”
以前刘宗负责管理福聚堂的时候,把刘义保护得很好,不让他过问赌场的事。导致他什么也不了解,连哪些人欠了刘宗的钱都不知道。
只是以前隐约听到刘宗提过一嘴,说有个赌徒执着得很,心心念念想着天降横财,妄想摇身一变成为富人,结果前前后后因为赌输不少次,倒欠刘宗几十两。
“别人不好说,但有个人我知道。他欠了我哥好多钱,我这就去找他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