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磨人的事。长川绪枫等着结局,警校组等着考试结束,等着毕业在樱花树下宣誓的日子。
“早死早超生,”降谷零幽幽地说,“为什么警校要把考试放在周中?”
“可能是留点时间给你们复习吧。”长川绪枫习以为常,他以前所有考试都是放在周三周四周五三天。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萩原研二瘫在床上,双目无神,“快点结束吧。”
长川绪枫抱着一瓶肥宅水,翻膝盖上摊开的《教育敕语》,伊达航默默看了一眼,艰难地说:“倒也不必。”
“班长,你不懂,”长川绪枫绝望地说,他跟着其他四人一起喊伊达航班长,“我觉得我不配进警校,我只配蹲监狱。”
松田阵平莫名其妙,问:“受什么刺激了?”
降谷零偏过头看了那本书一眼,回答道:“我把我们那届的面试题背给他了。”
行吧。
他们五人都心照不宣。
长川绪枫亦正亦邪,他们一清二楚,三观不同不代表不能成为朋友,他们虽然一直说着包容,实际上谁都想拉长川绪枫一把。
他们误以为长川绪枫是受到家族的渲染才对某方面存在一些偏激的想法。
虽然这样说并没有错。
最初的星野流司确实是受到组织阴暗面的影响,然而在第一实验室走一遭,尊尼获加已经不可能拉回来了。
其实降谷零也有私心,他希望长川绪枫能多看看这些书,说不定能潜移默化地改变他的思维方式。
不过,一切都任重而道远。
“要不要去吃饭?”萩原研二喃喃地问,“快到饭点了。”长川绪枫看了看手表。
“你确定?”松田阵平无语地问,“现在十一点都不到。”
“别躺平啊,起来复习,”长川绪枫去戳萩原研二,鼓励道,“最后一周了,考完请你们吃大餐。”
诸伏景光仰头靠在墙上,打了个呵欠,说:“这安排确实给人很大压力啊。”
“累了吗?”长川绪枫转头看过去,歪着身子去看摊在腿上的书,“欸,是犯罪心理学吗?我记得你们给我的笔记里没有吧。”
“我只是看看,”诸伏景光眼神闪烁,轻声说,“看课本看腻了。”
长川绪枫点头,只是说:“考前还是要看看书的。”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降谷零从侧面看着长川绪枫,看着他眼帘低垂,目光落到了政治书上,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相信长川绪枫什么都不知道,不相信长川绪枫对于他和诸伏景光的去向没有猜测。
但,就像他们一直不会在长川面前提起他的家族,假装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本科生一样,长川绪枫也什么都没问。
装聋作哑。
好像一开口就会打破某种心照不宣。
长川绪枫的思绪却不在书上,他开始焦躁不安,时间过得太快,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要迎接神明们的陨落。
眼前那一串串字符,都在宣传夸耀着这片土地的繁华。也不知道出书人是没去过大街小巷阴暗的角落,还是选择性失明只能看得见眼前的光鲜亮丽。
尊尼获加阴沉地想,真该把前面那一串编者全部丢到阴沟里,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写出一整本空无一物的吹嘘。
多么光鲜亮丽,长川绪枫愤愤不平。
凭什么某些人可以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可以穿着华丽的礼服,在一场场酒会里和另一群人推杯换盏。
而另一些人却只能举着枪对发誓要守护的人动手然后饱受良心的折磨。
太操蛋了。
长川绪枫气得想把书撕了,拿八个蛋把政府大楼炸成废墟,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一群垃圾全部炸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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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把他们丢进绞肉机里,拿来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