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问啊?我找了余露,有些事情她又不能说,余露让我慢慢来,别刺激她。”
“她确实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一点毫无疑问,林夕也清楚,只是接受不了,她看着元念痛苦而痛苦,那种无能为力像一只手揪住了她的心髒,随时可能的突然握紧让她不得已的猛然收缩。
“是啊。”林夕吸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眉头带着倦意。
生活和工作的琐事早就磨掉了林夕早年的耐心,如今只剩下微不足道的一点全都给了元念。
小心翼翼,她在轻抚着一朵闭合的花苞,她希望这朵花能再次盛放。
林雨辰看着林夕,她把元念看得实在太重了。
爱的太过感同身受,自己也会受伤,人不是总是积极向上。
“要不然你撤两步,激她一下看看。”
林夕摇摇头,元念不是主动的人。
你对她的好她会悄悄埋在心里,她的爱意总是无声的,悄悄地藏在细枝末节里,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林雨辰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有时候在咨询室里偶尔和元念碰过几次照面,她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
“我知道,她现在情况不太好,所以没关系,我理解的。”林夕说完继续吃。
低头打开手机看消息,依然没有回音。
“你别想太多了,反正你也知道她的状况,慢慢来吧。”
林雨辰没办法做更多,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她不可能过多的横加干涉。
林夕点点头,吃得差不多稍微收拾了一下,出门上班。
路上时不时的打开手机看看消息,不耐烦地刷新,可依然什麽都没有,周围人群涌动赶上早高峰,吵得她烦躁。
因为药物的缘故,元念在员工宿舍里醒来时已经近中午,她和舍友并不熟,舍友知道她的状况后便有意无意地疏远,害怕担忧或是怜悯藏在假装不刻意的动作里。
其实什麽样的情绪元念都能理解,她还是没改掉凡事先怪自己的习惯。
这份在厂里的工作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她的病情干扰了很多很多,人们总是对并不熟悉的东西和事物带着长久的偏见和不满。
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虚僞的社会关系网,讨厌複杂的人,讨厌自己的懦弱和胆怯,讨厌一切……
偏偏压抑着的念头死灰複燃。
她心心念念牵挂的人,终究还是忘不了。
所以她逃出来了。
工厂的工作两班倒,上白班的时候元念就晚上出去兼职几个小时,上夜班的时候就白天下午出去兼职然后赶回来上晚班。
苦吗?当然苦,她无时无刻不在挣扎。
今天是晚班,可她下午还要去程小寒的店里,所以她没有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