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母亲重重的摔上了卧室的房门,她也重重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或许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发洩自己情绪的独立小空间,她会很安静的,默默哭完然后拿起书本。
她说她一定离开这个糟糕地方,她在日记本里写了一遍一遍,然后把日记本藏进一堆作业里。
时间会让人的本性暴露,可留下的伤痕总是会有印记,元念不记得怎麽和母亲和好,不记得在那之后又发生过多少次这样那样的争吵,也不记得自己在房间里无能的哭过多少次,只是依然能够清晰的记得那时的感受,高度的敏感和无处安放的情绪总是一次又一次折磨她,当她和母亲提出这些问题时,母亲不以为然讥讽她,她不止一次又一次听见:“现在的孩子到底怎麽了。”
是啊,到底怎麽了呢?
她觉得母亲不爱她而父亲总是长年在外,沉默寡言的,可当每次看见母亲为她做好一日三餐,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时,她又觉得母亲是爱她的,可什麽总是要大声的骂她习惯性地责怪她呢?
她的解释总是被当做借口幼稚不成熟而显得苍白无力。
她觉得母亲的方式错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像母亲提出,回答她的是母亲再一次的怒火:“这麽点声音就叫大了吗?那我别讲话了。”
元念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两股激流在她脑海中碰撞交锋,长久以来的习惯她最后选择了压抑自我,听话顺从是更好的选择,再多的不愿意只要在说出口时顺着母亲的期望就好了,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她也不想再听那些无休止的责骂。
她将情绪向内收缩,一团膨胀的棉花被压的紧紧实实成了一颗钢珠,钢珠又像滚雪球一样在心里越滚越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责怪他人还是寻找自己的原因在她脑海中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斗争,家人的不理解又让她不得不産生自我怀疑,敏感和内耗在身体里翻涌消耗着她。
那段时间和记忆在她的脑海中灰蒙蒙的。
最后真相终于因为诬陷者的品行而暴露时已经过去了一年。
朋友道歉和乞求原谅也无法让元念忘记班级群里那刺眼的文字,她点点头笑着说没事,继续一个人。
因为不止一次的欺骗使她害怕再一次受到背叛。
其实在被孤立的这一年里有一个同学来找她,说要和她当好朋友,语言恳切态度真诚,天天来陪元念不管其他人的眼光。
她会给元念将许多好笑的事情,上学放学一起走,于是在她生日的那天元念给她买了生日礼物,亲手为她画了张生日贺卡还做了一个信封写了一封信。
贺卡和信封是元念自己偷偷找时间画的。
元念喜欢画画,可是妈妈又觉得是浪费时间,所以这是她抽空偷偷画的。
当她把礼物送给那个同学时,她看见她眼中的喜悦,看着她惊喜的接过然后道谢。
可是当元念拿出那张贺卡和信封时,她在她脸上看见了慌乱和嫌弃鄙夷。
她比元念矮点,接过贺卡后就低头塞进了书包里,一瞬间擡头低头,元念觉得是错觉没有在意。
可等到漫长的假期过去,再见面时,那个同学却装作没看见她,直接掠过,挽上了她旧日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