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想应该是班级下课太吵闹了,嗯一定是这样。
不然听见这麽好笑的对话她也应该会笑的吧?幼稚吗?不幼稚吧。
过年的热闹有点盖过了开学带来的痛苦,新年的气氛还未散去。
班主任刘山高高一个顶着个大啤酒肚在讲台上开新学期的第一次班会。
“年已经过完了,我看你们一个个也确实圆润了不少,看来这年过得挺滋润的,一个个精光抖擞。但是我们现在在哪?已经坐在教室里了,所以心要静下来……
因为上学期转科来了很多新同学,位子的话因为我们每月有月考,就根据月考的成绩来排,每次月考完我调一下。”
在讲台上吧啦吧啦的一大堆,东扯扯,西扯扯,讲过的话再重複一遍,于是时间就没有了。
刘山讲话有股口音,黏黏的。
林夕每次听他讲话都觉得语调阴阳怪气的,后来证明他确实是个阴阳大师。
随后这一学期她就发现元念的位置越来越往前,越来越往前,直到有一天下课她回头交作业,对上元念的眼睛。
元念对着她招了招手打招呼。
明明教室破破的,在那一刻她的笑容染上了自信的光晕。
林夕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元念,自信打底而出,无限明媚。
林夕为什麽坐第一排,不是因为她成绩好也不是因为她近视眼而是因为她上课话多,刘山收到了诸多老师的反应把她调到了第一排。
她上课一有小动作或者準备说话就能感受到各科老师关爱的目光,特别是刘山的课上,数不清的粉笔头横飞过来,準确无误的砸到林夕的脑门上,醍醐灌顶。
效果实在显着,刘山也很满意。
林夕有时候实在太困,一节课的粉笔头下课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列阵。
下课的林夕总是异常活跃的,她和所有人都混得很好,从教室这头聊着笑着就跑到了那头,于是那头也笑了,热闹成一片。
在林夕天生的感染力下她看见元念偶尔也会笑,但更多的时候她总是低头写着一本又一本的作业。
像个机器麻木不停地写。
不累麽?
她带着好奇试探她,干扰她,不想让她写作业,青春的逆反她讨厌被管教束缚,讨厌枯燥无味的生活。
熟了之后,林夕总是下课逗她,可元念也不恼,每次耐心和她说让她不要再捣乱了。
有时候林夕会听可有时候她犯贱不死心,玩笑着把她的作业拿过来让她陪自己说说话,元念不搭理她,从书包里掏出另一本作业接着写。
时间久了林夕觉得不好玩,有时候就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在本子上一笔一划的认真的写着。
林夕喜欢元念的字,有自己的风格,工工整整的带着笔锋,娟秀清丽漂亮极了。
于是在林夕长久的“陪伴”下,元念在她面前变得爱笑了,下课偶尔也会放松放松。
慢慢的周围人也都知道其实元念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温温柔柔没什麽脾气,偶尔也会开玩笑,不会的题目也可以问她,她总是会很耐心地解答。
所以当期末考试前一个月的时候,林夕垂死挣扎,天天下课死乞白赖的问她题目缠着她。
梦里她讲解题目的声音混着教室里的嘈杂和电风扇嗡嗡的响声在耳边变得渐渐遥远,那是个燥热悸动又朦胧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