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筱无奈,硬着头皮找陈相因讨教。陈相因听说了她的来意,当真哭笑不得。“姐姐,太子对你那么好,不知道你是使了什么办法才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的呀?能不能教教我,我自从入了二皇子府,就从没得过宠爱,明明府里也没有别人,可二皇子他就是不在我房里留宿,哎,我可怎么办呀。”相因听她说得直白又可怜,心想她哪来的什么真经啊,她如今的处境,倒还希望有人能给她出谋划策呢。“哎呀,好别致的铜镜,是虞疆的产物吧,我瞧着就跟咱们中原的不一样。”相因心里一惊,昨晚从被窝里拿出来后,钟离述随手放在了案几上,秋华不知为何今早并未来收拾,不过她也只得陪笑道:“是我从小用的,这么多年都磨光了。”宋文筱照了照自己的脸,“果然觉得明鉴照人,用着就是不一样。”相因就怕她下一句说要送给她的话,正在想怎么推辞,灵机一动道:“多照照镜子是有好处的,嗯……能让自己更觉光彩照人。”这可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可宋文筱却觉得真得了宝似的,先是一脸惊喜,接着双手捧镜,恭恭敬敬给她揖了一礼,道:“多谢姐姐指点,我这便回府用用看。”相因心道:嗯?她指点什么了?如此几日并无事,可宫里倒是乱了起来,贵妃邀了陛下、长公主,带着人去愉妃宫里搜宫。“愉妃,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一再躲藏,周士宁,给我进去搜。”愉妃粉面含羞站在一边,像是被人窥破了春梦般。两个沉重的柜子被缓缓挪开,后面的风光尽数展现。不大的隔间内,四面墙上都挂满了铜镜,人影被分成数十块,地中央燃着香,皇上刚欲踏步,就被晃了一下眼睛。可仔细再一看,那每一把铜镜下面都坠着一个布人儿,周士宁呈上一看,触目惊心正是陛下的生辰八字。长公主本来一直在看戏,此刻也不禁揪心起来。贵妃怒道:“大胆愉妃,竟敢在宫闱内行巫蛊之事,周士宁,立刻把她给我抓起来,封锁宫门,等候陛下发落,在查明事情之前,不许任何人出入。”愉妃挣脱缉拿她的宫女,扑到在陛下面前,“陛下明察,臣妾爱您敬您都来不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事到如今,臣妾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了,都跟您明说了吧。是我想要再得陛下宠爱,才不得已寻了这么个方法。臣妾儿媳半个月前去了太子府中,听太子妃说用铜镜照人可以得夫君宠爱,这才一时昏了头,听信了太子妃的话,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太子妃’,这三个字一出,满座皆惊。菡蓉道:“陛下,兹事体大,不要妄下结论。太子妃不是本国人,怎会知道这其中的忌讳,她连懂都不懂。陛下不要中计啊。”一直背对着她的陛下转过了头来,紧抿嘴唇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线索。这样的眼神菡蓉再熟悉不过,她知道,陛下不信她。贵妃道:“公主不要因姐弟情切就蒙蔽陛下,太子妃是虞疆人,众所皆知,虞疆人于蛊毒之道是最精通的了。”她又转向陛下:“太子乃是国之根本,若是身边有这样的女子要谋害皇上,恐怕也顾不得她是不是和亲的公主了,必要除之而后快。只是若是她在府中行巫蛊之事要收服太子,太子怎会知情不报呢,难道说……”陛下突然瞪大了眼睛,话不用说完,便可点到他的痛处。愉妃在哭嚎声中被人拉了下去,长公主趁无人注意,派雀草赶快去太子府上报信。逃走相因赶到柴房,嘭地一声把门关上,道:“许大虎,你带我走吧。”再不走,命就没了。“你终于想通了是不是?好,你等我收拾一下,总还要做些准备,天一黑,我们就上路。”相因心急火燎,坐立难安,可却也只得装作无事发生地先离开。一出柴门,正撞上钟离述。他一身朝服,看起来像是要进宫。他招招手,让相因靠近,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今晚先别睡,你等等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咳了一声,又道:“一件我已经想做很久的事。我很快就可以做主了,你有什么心愿,我都可以替你实现。”相因对于他突然这样温和地讲话,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抓住这个机会道:“可不可以给我一道免死金牌,嗯不,两道。”她还得为公主姐姐要一道。不止两道,这事牵扯的人太多了,十道也不够用啊……钟离述的声音不断在耳侧想起,“啪”,耳侧突然响起响亮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