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玛法栽培。”
毛文龙脸色一沉,说道:
“你既已投降,便不能再如在鞑子那边恣意。且在我军中住,明日我派五千人随你去抚顺,让抚顺中鞑兵都放下兵器,列队出来,到散羊峪堡投降,听候我军发落。”
济尔哈朗连声道:“嗻,嗻”
这是建虏鞑语里表示答应的话。
毛文龙随即一挥手,十个士兵出来,把济尔哈朗押下去了。
显然毛文龙并不打算给济尔哈朗任何待遇,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一个俘虏一样看待。
待济尔哈朗被压出去之后,陈继盛皱眉道:
“毛帅,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过分。这么一来,建虏中只怕就有人原本真心要降,也只得打消主意了。”
毛文龙略带狡黠的一笑道:
“刚才帐中之事,也只你们见,最多就是把济尔哈朗随从也都关押起来就是。建虏不比他虏,恩义待之,全属无用,只有真把他们打服了,才谈得上降不降,我在辽地三十多年,对此虏肺腑,洞若观火。”
陈继盛对毛文龙的话,似乎还未完全信服。
沈世魁不满地看了一眼陈继盛,说道:
“陈中军,何必对这些老奴子侄有什么宽怜?他们残杀汉人时可有半分留情?若是下边的鞑子,有些是被头目逼迫的,降过来,也可宽容。老奴和其子侄,做的禽兽之事,还少么?我看毛帅说的有理,对这些鞑子,只有我大明军力强盛,彻底打服才行。即便他是真降,也要先当做假降来看待”
易承惠附和沈世魁道:
“沈参将说的有理,毛帅对建虏打得交道多了,真降假降一看便知。”
陈继盛沉默片刻,说道:
“只是这济尔哈朗能孤身来我军中,甘心做人质,他若是假降,这般样子,到时候却不知如何做手脚?”
毛文龙眼中光芒一闪:“随他做什么手脚,我等有备便可无患。”
十月十二日,毛文龙果然派都司毛永良带着五千东江骑兵押着济尔哈朗去抚顺接收镶蓝旗鞑兵投降。
毛文龙嘱咐毛永良一旦觉察情形不对,便立刻杀掉济尔哈朗,火速后撤。
这五千骑兵所乘都是良马,飞撤后退的话,即便中了埋伏,应该也能逃出来部分。
毛永良领命押着济尔哈朗,越过散羊峪堡,直向抚顺而去。
他也遵从毛文龙吩咐,前行途中,小心翼翼。
预先派哨探骑兵在前路四周侦查,确保路途上没有埋伏,才继续前行。
就这么行进六十多里,到达抚顺,却是一路平安,别无异样。
毛永良又唯恐济尔哈朗是要把东江兵诱入城中然后伏杀,于是令济尔哈朗派个鞑子进城内传话,让城内鞑兵都赤手出城列队。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果然有五千鞑兵陆续出城,全都不带兵器。
只见个个面黄肌瘦,神情萎靡,衣衫破烂,情形倒和过去的东江难民兵有几分形似。
可见建鞑这大半年来的日子也确实不好过。
毛永良皱眉问道:
“不是说有八千兵么?怎地就这么一些”
济尔哈朗也脸现怒色,叱问站在前面镶蓝旗甲喇参领吴库努墨尔根,为什么少了三千人。
吴库努墨尔根一脸颓丧报告,还有三千鞑兵听说贝勒投降明国,恐惧投过去后,被汉兵报复,都溃散而逃了。
就连这剩下的都是几个参领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
济尔哈朗听后,也脸色凄然,转告给毛永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