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的对,那些人都见不得朕痛快,可是朕偏不会如他们的愿。”孝昌帝怒吼。孝昌帝同朝臣们的拉锯战还在继续着,眼看着穆贤妃就要下葬了,朝臣们还不松口,孝昌帝彻底怒了。直接撇开礼部,由内侍监和内侍省出面,赐封穆贤妃为皇后,谥号,葬入陵寝,只等孝昌帝过世后,二人就能死同穴,继续在阴间做一对夫妻。
木已成舟,朝臣们再吵再闹,就算是撒泼打滚也是于事无补。于是朝臣们消停了,朝堂又恢复了平静。孝昌帝了结了一桩心愿,人也恢复了正常。正常的上朝,正常的生活。唯独不正常的就是,孝昌帝不再临幸后宫女人。最多就是到清宁宫找林月音说说话,喝喝酒。
这可将萧太后急坏了。好好的皇帝,不临幸女人算什么回事。萧太后一句话就将林月音叫到寿宁宫问话“身为皇后,本该大度,劝着陛下雨露均沾,多临幸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才是正经。可是看看你做的,独霸陛下,成何体统。”
林月音不卑不亢,面无表情的说道:“母后冤枉了儿媳。陛下到清宁宫也就是找儿媳说说话解解闷,从不留下过夜,更不曾行夫妻敦伦之事。母后指责儿媳独霸后宫,这个罪名儿媳可不敢认,也担当不起。”
萧太后大怒“陛下不同你行夫妻敦伦,那是你的责任。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陛下的心。”
林月音望着萧太后,表情冷漠的反问“陛下还有心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太后蹙眉,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了一起,如同一个老妖怪。
林月音哀叹一声“陛下是母后的亲子,难道母后还不了解陛下的性子吗?自从皇后过世后,陛下的一颗心也成了枯木。儿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枯木发芽。总之,陛下已经变了。母后若是不信,不如亲自同陛下谈一谈,届时就该知道儿媳说的对不对。”
“怎么会这样。你不会是危言耸听,故意吓唬哀家的吧。”萧太后心头焦急,她不想让孝昌帝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守身如玉。那简直就是荒唐,是帝王的耻辱。
林月音叹息道:“如今儿媳也没办法,只能等。”
“等?要等到何时。”
“等到陛下慢慢忘记皇后过世的哀痛,那时候咱们再加把劲,事情就该解决了。”
萧太后哀痛不已“哀家命苦啊,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没一件顺心的事情。你走,你赶紧给哀家滚出去。你这个皇后既不能打理好后宫,又笼络不住陛下的心,你算什么皇后。没用的东西,以后别再哀家眼前碍眼,免得哀家被你气死。”
这话着实难听,林月音却面不改色,只当一阵恶风吹过。起身,恭敬告辞,转身离去。她何必同萧太后一般见识,没得为难了自己。
待到傍晚,孝昌帝再次来到清宁宫。一进大殿,就嚷着要喝酒。林月音笑道:“陛下,光喝酒多无趣。今儿咱们下棋吧。”
“哦,皇后还会下棋。既然如此,那朕就陪皇后玩几盘。”在孝昌帝想来,林月音的棋艺不堪一击。毕竟林月音在长留侯府的时候,并没有名师教导。进了皇宫又忙着争权夺利,哪有时间修炼心性,锻炼棋艺。
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第一盘,孝昌帝被林月音杀了个片甲不留。林月音虽是女子,风格却大开大合,杀伐决断,绝不拖泥带水。
孝昌帝皱眉深思,不敢再小看林月音,打起精神开始了第二盘。二人杀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舍,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唯恐被对方钻了空子。如此一来,孝昌帝的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棋盘上,自然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怀念已经过世的穆贤妃。林月音也从孝昌帝的重复唠叨中解脱出来。
只是下棋也很辛苦,非得集中精力不可。时辰已晚,林月音已经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往日这个时候她早已入睡,这会却不得不继续陪着孝昌帝下棋。反观孝昌帝,精神奕奕,越下精神越好,丝毫不觉困倦。
林月音暗自叹气,这个皇后当得可真没意思。好事轮不到她,出了事情全都怪在她的头上。标准的灭火队员。
因林月音不能集中精力,连着输了两盘。孝昌帝哈哈大笑,十分得意。还要再来一盘,将林月音杀个片甲不留。
林月音苦笑不已“陛下,时辰已晚,臣妾熬不住,不如明儿继续。”
瞧林月音红着一双兔子眼,眼泪一个劲的往下落,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皇后竟然熬不了夜。罢了,今儿朕也算尽兴,也就不勉强皇后。等明儿,皇后养足了精神后,再陪朕好好厮杀两盘。”
“臣妾遵旨。”林月音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这个祖宗给打发了,真不容易。
孝昌帝起身,伸伸懒腰,对康福说道:“伺候朕洗漱更衣。”
林月音瞠目结舌,哆哆嗦嗦地问道:“陛下不回寝宫?”
孝昌帝奇怪的看着林月音“朕今儿就歇在清宁宫,莫非皇后不欢迎。”
林月音当然不欢迎。可她没胆子将这话说出口,尴尬地笑了笑“陛下误会了臣妾。臣妾只是太过意外,一时间不敢相信。”
“哈哈看来朕以前的确亏待了皇后甚多。皇后放心,朕以后会补偿你的。”
她才不稀罕孝昌帝的补偿,她只盼着孝昌帝赶紧离开,不要打扰她的睡眠。林月音心不甘情不愿,情绪暴躁易怒,见了笑嘻嘻的宫人们,都要怒目而视。等躺在床上后,只觉身累心更累。孝昌帝也躺了上来,林月音紧张了一下,想着一会是拒绝还是顺水推舟。没想到孝昌帝只是单纯的睡觉,片刻功夫,身边已经响起打呼的声音。
林月音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单纯的睡觉,很好,非常好。心神放松,转眼,林月音也陷入深沉的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