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更阑生怕露出点蹤迹就牵连到陈喻,因此,一定要等到陈喻盖上迷蹤印,才掐诀弄干衣物。
“那个……”谢更阑支支吾吾,“钓竿不太好用。”
活鱼在他身上打了几个挺,被陈喻送到水盆里。
陈喻伸手:“钓竿呢?”
谢更阑嗫嚅:“断了。”
虽然不清楚这屋子的主人还会不会回来,改天还是重新做个钓竿吧。
陈喻默默盘算,问:“那你哪来的鱼?”
“下河捞的。”谢更阑迟疑一下,选择交代,“河水不深,下去也没事。就是平日里抓得不多,鱼太滑手。”
光是想象谢更阑被鱼尾巴甩一身水点子,陈喻就憋不住笑。
“路上可有碰到其他人?”陈喻硬忍住狂笑的沖动,说话打颤。
“偶有路人,都躲开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喻满意点头。
谢更阑也松懈下来:“也不知会不会遇到见过通缉令的人,只好都回避了。”
“通缉令不会发到俗世,你放心好了。”陈喻普法道,“你在学堂也该学过,修士杀普通人是刑典里的特殊罪名,由天道执行。一动杀心,就天雷警告,刚下杀手,就天打雷劈,比你渡的天雷劫威力还要大。所以,通缉令没有发到俗世的必要,毕竟兇犯也不想直接被刑雷炮轰了。”
也就是魔修叛离天道,天道有心无力,魔修才敢做这丧心病狂的事。
但同样的,仙修诛灭魔修,又是天道与仙盟刑典放任的,如今魔门势弱,倒也形成了不好形容的平衡。
谢更阑迟钝地“哦”了一声。
陈喻又揶揄道:“我问你有没有碰到人,是在想你见有没有见到拿着《谢郎行游录》的小孩。”
谢更阑定住了一瞬,没戴上兜帽的脸炸了似的通红。
“你……你……阁下也知道这本书?”
陈喻眼角上挑。
脸上的红色仿佛又浓了一个度,谢更阑磕磕绊绊:“都是……都是外门弟子胡乱写的,做不得数。”
他眼神偏离,手指无意识抠着衣角:“不过,他写得真好,哪一天我真能这麽厉害就好了。”
陈喻戏谑意味更重:“拿你当主角的书,你还看过?”
谢更阑头顶生烟,声如蚊蚋:“……看过。”
对这样的老实人,陈喻总不自觉心生怜爱,他凑到谢更阑面前,几乎能感受到谢更阑灼热比逼人的温度。他想,这实在好玩,便问道:“想看下文吗?”
谢更阑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唔”字。
未免太教人喜欢。
陈喻在心底笑成满地打滚的小人,得亏多年讼师职业精神,表面维持不会让人难堪的微笑。
他倒也想去瞧一瞧《谢郎行游录》,就这麽没有下文太过可惜。他和前台弟子也开过玩笑,要一起去买《谢郎行游录》系列第二部。这会儿,他当真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实现。
手指伸入乾坤袖,老旧的字诀没有任何灵力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