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上那滩似乎已经凝结成冰的水迹,岑晚身后一名年轻的寺正皱起眉头。
身旁另一位年纪大点的士兵辩解道:“你就是太年轻,从小在京中娇生惯养不懂我们当兵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昨晚那天气,只怕在外面撒尿都会直接连人一起冻在地上,而且大冷天儿的能有什么尿骚味儿?别说在住的地方外面撒尿了,若真到绝境,为了活下去,可是连一滴水都不能浪费的。”
年轻寺正似乎被老兵这话恶心到了,却也没出言反驳,毕竟这天气确实有够冷的。
当几乎所有人都信服时,岑晚却摇了摇头,看向薛寒星,“我还是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没错,这水迹似乎有着一定规律,我们一路走来,墙边还有好几处这样的水迹,且每处水迹之间的距离竟还差不多相等。”直到薛寒星点明,身后几人才恍然大悟,抻长脖子往回看。
嘿!还真是这样。
那老兵搓搓手,在后面悄悄推了那个小寺成一把,小寺正一个趔趄,直直的向着那水迹扑了上去。
他的一只手正好按在冰上,竟直接陷了下去,原来那里还未完全凝固,叫他抓了一手冰沙。
“你,你!”小寺正气得语无伦次,一时之间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似乎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岑晚走过去安抚道:“这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只是盐水罢了。”
小寺正抬眼,红着眼圈望向岑晚。
这孩子是祝文峻的远方侄子,为人正直,但有些太容易被欺负了。
“这应该是盐水,“岑晚用指尖轻轻从小寺正手中沾了一点那液体,系统检测后,证实是昨晚羊肉汤,“加入大量的盐后,水的冰点会降低,所以这里在太阳出来、温度升高后便有些化开了。”
小寺正听不懂岑晚在说什么,只是似懂非懂点头,既然钦差大人敢亲自用手碰,那应该也不是污秽之物。
岑晚熟练将手向后伸去,薛寒星掏出手帕,细细擦了起来。
几人目移,这段时间老能看到两位大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这可能就是好兄弟吧。
“这是昨晚的羊肉汤?”不等岑晚揭晓谜底,薛寒星先联想到了昨天唯一与“盐水”沾边的东西。
岑晚点点头,却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将羊肉汤倒在这里。
“估计是有人觉得羊肉膻气,不爱吃羊肉,又觉得不好拂了大人您的面子?”老兵道。
小寺正义愤填膺,“可他不喝不就好了,好不容易有肉吃,这人却如此浪费,还不如分给别人!”
“就说你还是个小鬼,大人赏赐的汤,他们怎么好推拒?虽然咱们大人仁慈,这些兵马司士兵平日可没少被比自己高个一级半级的权势小人调理。”老兵啧啧两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到头来,除了那被人倒在墙根的羊汤,这里没有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