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次岑晚听到这两个字,都会下意识地嘴唇发麻……毕竟有些人就像不用呼吸似的,逮住就亲个没完没了,最后只有自己气喘吁吁,显得很没有面子!
逃是逃不掉了,不如主动一点,还显得自己不是很怂──更何况,其实他也蛮喜欢的。
主动扭过头去,岑晚轻轻在薛寒星唇边小鸡啄米,马上又像前几次似的被狠狠亲上来。
不知不觉间,岑晚又重新坐回凳子上仰头承受,薛寒星俯身,像扑食的鹰隼。
这个姿势叫他施力轻而易举,吻得格外用力,岑晚只能揪住他胸口的衣襟,然后陶醉无力之间攀上他的背来为自己借力,一会儿累得很时又开始推拒对方紧实有力的腹肌。
几番“答谢”下来,薛寒星终于消停,只是这次岑晚在被薛寒星从后面环抱着入睡之前,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学学凫水,免得每次都像被狐狸精吸了精气……
赈灾事不宜迟,在霁明琰的组织下,京城富商进行了为期三天的义赈募款。
其中荣记商行所捐钱粮为个中翘楚,在霁明琰的牵线下还得了个“善举义行”的牌匾挂在门口,看得其他商户分外眼红,也忍痛解开钱包,只为得到朝廷的嘉奖背书。
第四天,昭帝亲临慰问,他拉着岑晚的手,颇为动情道:“此行爱卿要注意安全,朕希望除夕时,爱卿能与朕在太和殿把酒言欢!”
一旁大小官员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论对岑晚身世是否知情,都在心中默默为岑晚在昭帝心中的份量加码。
一番宣誓饯别后,以岑晚为首的赈灾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队铁翼骑在前面开路,后面是运送钱粮的马车,一个个沉重的铁箱子包着赭红色皮革,锁住的是码放整齐的雪花银。这次义赈募款效果奇佳,再加上国库充盈,此行押送白银足有一千万两。
运输车后面即是岑晚与其他同行官员,其中有原江南巡抚李鹤、提督学政青捷与大理寺几位得力帮手。
李鹤、青捷与岑晚共同负责组织监督赈灾事宜,沿途官员的任命罢免则全权由岑晚定夺。
赈灾队伍中殿后的士兵则来自京城兵马司,这也是岑晚最不放心的一部分。兵马司的主将乃太子门下,如果说此行有什么纰漏,很可能就出在这个地方。
队伍两侧也有兵马司将士随行,薛寒星则骑马紧紧贴在岑晚马车一侧,岑晚也没安坐于车内,而是身着熊皮大氅坐在车辕,与薛寒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这熊皮还是薛寒星上次秋猎亲自在围场打回来的。
今年冬天来得早,京郊亦银装素裹,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随着队伍逐渐向北,积雪也越来越厚,几次甚至需要一队士兵在前面清雪,马车才能缓慢行进。
岑晚等为抓紧时间,没有在驿站多做停留,而是时常在野外安营扎寨。
对所谓的山匪问题,大家其实并没多担心,毕竟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然哪家敢抢朝廷赈灾的银子,没几日就会被铁蹄踏平山头。
越向北,天气越冷,车窗外景象也愈发触目惊心。
在傍晚路过了一个所有房屋已经几乎都已经被大雪压塌的小村落后,一行人决定今晚暂且在此地安营扎寨。
第二天一早,只见队伍中大多数人眼下发青,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岑晚询问后,李鹤答道:“昨晚我们都听见有老人咳嗽的声音,可队伍里哪有老人?大家都传是这里冻死的人化作鬼魂不愿离开呢。”
咳嗽
昨晚,赈灾队伍中的人被分成五批,在摧毁的屋舍内安营扎寨。因为村中较大房舍位置分散,所以他们并未居在一处。
李三正是此行押运士兵之一,任务是他求着一位兄弟,花费几顿好酒好菜换来的。李三娘子前不久查出怀了身孕,可在兵马司里李三也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守门小兵,面对孩子出世将承担的种种花销,他头都大了。
很巧,兵马司被委派了这样一份差事,据说凡前往北方运送赈灾银钱的士兵,都可直接拿到十两银子为补贴,若差事办得好,赏银另算。
只不过此次被选中的士兵名单中并无李三,却有他的一位好兄弟。他这位兄弟早年父母双亡,至今也未娶妻生子,孑然一身。
所以当听说李三家中要添新丁时,便有些动摇。后面耐不住李三的再三请求,同意叫李三扮做自己领了这份差事。等此事了了,所得赏银二人平分。
临行那日,是李三第一次见到大霁朝的皇帝,当时只觉得自己腰杆都挺直了。待日后归来,也能与自己的妻儿兄弟好好炫耀一番。
北上的路途一日比一日艰辛,幸亏妻子先见之明,将李三的被褥拆了。棉花都填进了他的棉衣,这也使得李三比起其他人来讲过得还算舒适。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钦差大人虽然身居高位,却不摆官架子。与他们一样吃能把头砸个血窟窿的干粮,住同样简陋的帐篷。
今天倒是还好,虽然村子里房屋的顶棚基本已被大雪压塌,可四周的墙还在。大家七手八脚将厚厚的羊毛毡系在墙顶,再架起火堆,这竟成了这段时间他们所住过最好的地方。
体谅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钦差大人自掏腰包,拿出二十两放进赈灾银的箱子中,而后从大家运输食物里取了二十斤羊肉,叫大家煮了喝点肉汤,暖暖身子。
这是自出行以来,李三吃过最丰盛的一餐。
正巧今晚也没轮到他值夜,本想着能美美睡上一觉,可就在他快睡着时,突然听到有两声闷闷的咳嗽,将半梦半醒中的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