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无法留住她。他明白,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对挚友的「爱」也好,对小辈的宠溺也罢,这些感情并不轻薄虚幻,而是无比的浓烈沉重。
——她永远都可以为了卢修斯赴死,但她无法为了卢修斯好好活下去。
也许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不够。
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位王。
自始至终,自始至终。
她松手退开时,卢修斯感到了小臂上一阵刺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他血肉里钻出来,烟雾一样消散。他知道手臂上的黑魔标记消失了,连同他曾经的罪恶,和未来的惩罚,都一起烟消云散。枷锁消失了,他可以毫无压力、游刃有余继续在名利场施展手段而不担心被审问搜查了,他可以和过去那群同僚一刀两断而不担心被反咬一口了,他甚至可以爬到这无趣的巫师世界的权力最高峰了。
他保留了所有的利益,而她背负了他所有的罪孽。
“卢修斯,你只需要往前走,我送你最后一程。你要好好的。”
她说。
卢修斯马尔福离开侧厅后,不一会儿侧厅的门再次被敲响,棕发的见习期记录员杰西·斯罗科走了进来。
他直走向沙发上坐着的黑裙女子,在她裙边半跪下来,认真抬头仰视她的脸。
她也低头看他,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动不动任他握着,他灼热的体温慢慢透过丝绸传到她的肌肤,将她那处血液烘得温热。她静默片刻,叫他,“阿萨。”
“夫人。”他一如从前伪装被她一眼认出时那般,露出开心的笑脸。
“杰西是本名?”她问。
“不是哦,不过很接近呢。”
“j,”她随口猜测,“杰克。”
“不是哦。”
“洁西卡。”
他噗嗤一笑,“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吧?”
“你是男孩子?”她用问句语气下了定论。
“不是男孩哦,”杰西·斯罗科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舒舒服服跪坐在她的裙边,仰着头认真看她,“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