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客厅好像有些淩乱。
洗好的衣服、书包和衬布在沙发上乱作一团,茶几上也堆了不少撕开的零食包装纸。看来是其主人太过匆忙,还没来得及收拾。
蔺唯看着看着,看出了强迫症。如此简约装修的房子,怎麽能这麽乱!简直是刚擦好的车窗玻璃上落了坨鸟屎!
她忍不了了。
于是她想都没想,就走上前去。先将茶几上的垃圾扫进旁边的垃圾桶中,把熟悉且无趣的黑色背包移到沙发角落,铺好沙发靠背上的衬布,摆好抱枕的位置,再开始叠沙发上的衣服。
所有家务都是她的特长。
不到五分钟,蔺唯就将客厅收拾得整整齐齐,所有衣服分门别类叠成一摞。
而不到五分钟,换好衣服洗漱完毕的黎晚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换上了素色的休閑风长袖长裤,却仍弥漫着一股冷漠的禁欲风。
看到大变样的客厅后,她愣了,紧接着耳根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那个……”
“嗯?”蔺唯尚没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只觉得收拾好的客厅清爽宜人,成就感满满。
“你都帮我收拾好了。”黎晚一字一顿,卡成机器人。
蔺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麽一件蠢事。乱动大老板的东西,还自以为是地帮她收拾好了客厅!什麽鬼强迫症啊!
“对不起。”她连连道歉,胆战心惊。
“你还帮我收拾屋子,我是不是该付你额外的钱?”黎晚的语气也颇为紧张,甚至有诚惶诚恐。
……
未曾设想的道路。
面对着如此黎和礼貌的态度,从未社恐过的蔺唯都要社恐了。她连连摆手:“不用,我就随手收拾了,强迫症。”
“哦……”黎晚眨眨眼。
又是那懵懂的模样,呆呆的神情。蔺唯心跳漏了半拍,就和那日在酒吧暗暗观察时的感觉一样,一种说不上来的陌生感觉在胸腔内蕩漾。
黎晚指节悄悄挠挠脸颊。眼神无意间经过茶几上的果盘,她拿起两颗瑞士莲,其中一颗递给蔺唯。
“吃个巧克力?”
蔺唯接过:“谢谢。”她暂时不知道拒绝两个字该怎麽写。
然后,两人便默契地坐到了沙发上。蔺唯双臂环在身前,将又烫又凉的脸埋进去,才发觉有多后悔。
斯人已逝,过去的就过去吧。
反正情绪逐渐麻木。
咚,咚,咚。
房门再度敲响,很轻很柔,和家里任何一人敲门的节奏都截然不同。
蔺唯心髒骤停一瞬,诧异地看向门地方向,紧接着,在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
“请进。”
咔嚓,门把手轻轻旋转。
蔺唯立刻回过头来,紧张得不敢看门的方向,并迅速抽了张卫生纸擦脸。
门外电视机的吵闹声中,传来了丁修远的声音。